“大善！”
刘恒赞叹一句，随即道：“倘若如此，工坊之事全权委托先生与族人们，你们尽早立下规矩，我要求不多，断不能亏待了族人。”
顾宁器答应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当下和乌疆商议起日后章程来。
刘恒也不离开，在旁边认真聆听，凡听到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不等乌疆开口，他直接插嘴要求更改。到了后面，连乌疆和老族长都觉得汗颜，连连劝阻刘恒。因为真按照刘恒干涉定下的规章来办，这工坊不是请了一批熟练工匠，而是请了一批供着的老爷了。
“将军，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真这样的话，我们不仅帮不任何忙，倒这段时间更加吃干饭了。”乌疆哭笑不得地道。
老族长也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我们是真想找点事做，靠自己的本事在这十日城立足，而非全靠你吃饭。你要真为我们好，该事事按规矩来，不要对我们特别，否则这岂非害了我们？”
一脸平静的顾宁器，直到现在才诧异地瞥了老族长一眼，显然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故老的智慧。
但他还是不插话，任由乌疆和老族长跟刘恒争执许久，终是勉强劝下满含歉疚的刘恒。
“装什么装，还不是跟以前陈家一样，变着法儿的琢磨怎么剥削我们么？”
旁边牙芽却是冷笑道。
闻言不等刘恒说话，老族长第一次面带怒色，“闭嘴！”
“老族长。”
刘恒赶忙劝解，老族长却摆摆手，继续道：“牙芽，平日你任性也罢了，我从不多说你，但现在不同。你要明白之前和现在的差别，以前我们只是陈家养着任由宰割的奴隶，现在我们则是凭本事吃饭，将军给我们的，是作为普通人的机会。”
“你想要摆脱陈家后吃好喝好，终日无所事事，闲懒一世。的确，只要我们要求，白发他一定会满足我们，可你想过没有，别人会如何看我们？一群靠着白发作威作福、一无所用的废物！好，算你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们，可你想过没有，白发也是人，终归也会离世，待他离世之后，我们黎合族的后辈会变成什么样？”
这一句句话，让牙芽从惊讶到发呆，到后来嘴皮和手脚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老族长难得把话说得这么透，见到牙芽深受触动，暗叹一声，语气变得柔和，“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待得我一朝撒手归了西，这黎合族终归要交到你们手。若你们都是只想着自己如何好过，不想着今日好换得明日恶的道理，叫我怎么放心走？”
牙芽猛扑到爷爷怀，“牙芽不要爷爷走！我一辈子任性，不要爷爷放心走！”
老族长抱住她，神色复杂地笑叹道：“傻丫头，尽说些不着边的傻话，人总有要走的那天，连圣人都不能免俗，哪还有长生不老的人？”
“我要爷爷长生不老。”
那边安抚着牙芽，刘恒摇摇头，拉起乌疆和顾宁器悄然起身出房，出门后朝两人叹道：“行了，我不掺和了，由你们去商量，尽快报商量好的章程来给我批阅成。”
言罢他果然不再停留，大步离去，出门又是一大批人簇拥回归议事厅，边听着一桩桩琐碎事情的禀报，他边有些许走神。
世，真没有长生不老么？
第二日，他正在赵奕的盯视下任由下人鼓捣，配华丽繁琐的配饰与衣着，听着赵奕叮咛待会会见四方使节时该注意的事项，本该忙于操劳农事的草亦却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
见他那连喘气都不均匀的激动模样，刘恒无奈道：“先休息休息，坐下喝口茶，有什么急事都能缓过来再说。”
草亦挠头讪笑，努力平静一般才作揖禀报道：“将军，工家林先生果真大才！”
“什么工家林先生？”刘恒听到陌生人名，愕然打断道。
“是和顾先生一起来的林四地林先生啊。”草亦也是怔怔回应，浑然不明白刘恒怎么练林四地都不知道是谁的神情。
刘恒想了想，总算想起黄儒世恍惚提过一嘴，说是和顾宁器一起来的还有一人，想来是这林四地了。只是当时黄儒世主要提的顾宁器，刘恒又无暇多问，自然不知道林四地是谁，“林先生怎么了？”
“今天林先生找来，辅佐我研制灵谷种植，我才知道工家对于我农家的事情，竟然也如此精通。”提起自己擅长的事情，草亦像换了个人一样，兴奋地滔滔不绝，“用林先生的辅助阵法，普通田地竟都能让灵谷茁壮成长，灵田成色同样能更一层楼，三年一熟的下品灵谷，只需一年出头能收割。听说要是配工家特制的农具，效果还能提升……我和林先生继续磨合与合作，我觉得这时间能够继续缩短，达到半年一熟也不无可能！如果是这样，我十日城粮草永世无忧矣！”
他说的一大翻话，刘恒许多听不大懂，但看着草亦的模样知道，必然是好事一桩。
“只要有益于我十日城的事，你大胆去做，反正这农房的事情，我不是全权委任给你了吗？”刘恒笑着回应道。
草亦听得满脸露笑，答应一声要离去，却被刘恒叫住，“如果有时间，替我请林先生过来一趟，这等大才，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