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彦满五岁半那年,已经在幼儿园里读完了两个小班、一个中班及一个大班了。小姑娘这几年战绩辉煌,辗转就读了三所幼儿园了。

彦彦入学的第一所幼儿园,虽然院长同尤母是老交情,但小姑娘在那待得并不开心。彦彦上学的第三个月发生了一件事故,尤晓莺也顾不得所谓的面子情分,彻底下定决心让女儿第一次转校。

彦彦本来就比同班的孩子小一岁多,在班里也是个子最矮的那个。其实这家幼儿园的规模并不大,按年龄大致地分了大中小三个班级,一个班的编织有三四十个小朋友,只有两名幼师照顾。彦彦所在的小班负责老师一个姓孙、一个姓罗,几十个小萝卜头,一个小孩子哭闹立马就有联动反应,一群小朋友的哭声简直是魔音穿耳都可以把屋顶掀翻,两位老师更是手忙脚乱地忙不过来。

有天,小孙老师牵着班里十几个孩子去上厕所。当过父母的都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上厕所都需要有大人照料。彦彦人小,反应又慢,等她撇完大条,发现在厕所里空空荡荡的,老师和小伙伴们早不见了踪影,自己还被关在又黑又臭的厕所里。卫生间那扇厚重的门,哪是两三岁小孩子能推开的。一个小孩子被关在密闭空间里,谁不有点阴影?

等老师发现彦彦不见都是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小丫头没推开门,手反而被门夹伤了。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彦彦嗓子都哭哑了。尤晓莺赶到幼儿园把女儿接回了家,当天夜里,小丫头就高烧不退。尤晓莺在女儿全身都擦了酒精,进行物理降温,也不管用。凌晨时分,方远火急火燎地背着女儿送去了医院。

计划生育这么严,谁家不是只有一根独苗苗?全家老少宠着爱着,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谁家父母不会揪心?尤晓莺再也不放心把女儿交到如此不尽职的老师手上,她就动了心思,要不自己从学校里抽调一批年轻教师办个幼儿园试试?自己也方便能近照看女儿。

为了自己的女儿去兴师动众办所幼儿园,方远当即就提出反对,直斥尤晓莺这是一朝被蛇咬后的大题小做。方远同样心疼彦彦,他也赞同尤晓莺为女儿转学校的决定。

如此这般,尤晓莺又给女儿换了所幼儿园。彦彦满了三岁,符合县城机关幼儿园的招生资格,尤晓莺又把她送去了机关幼儿园。不到两岁就入学的彦彦,在幼儿园里混了四年,大班毕业成了十足老资历。

按照安县小学的招生规定入学儿童必须年满七周岁,差一天一个月都不行。按方彦户籍所在划分的区域,学籍应当属于城二小学区。城二小招生遇到那些年龄不够的孩子,老师通常会劝家长再让子女读个学前班,到了学龄就能直升到一年级。上学前班当然还是有用处的,不想幼儿园那种老师陪着孩子们做游戏,会教一些基础的拼音声韵母、识数、写字,当然最重要的是培养孩子在课堂上守纪律。

彦彦大班毕业,还不到六岁,想要在城二小就读就势必要再蹉跎两年时光,上学前班之前甚至还要再回幼儿园重读一个大班。如果孩子太小的确不能适应小学生活,尤晓莺也不用犯难了。

彦彦一直表现地比同龄孩子早慧,学写字、算数、画画都像模像样的。彦彦刚五岁的时候,尤母到了正式退休的年龄,老太太刚离了自己干了半辈子的会计岗位在家闲得慌,为了打发时间,拘着家里的三个孙辈学一些加减乘除的算术题。小孩子在家里哪是坐得住的性子,侄女尤涵与尤珍拿着笔几下鬼画符就出门找小伙伴去了,只有彦彦乖乖巧巧地坐在比她人还高的板凳上做题。在尤母的教导下,彦彦不到六岁就能解决两位数以内的简单加减乘除已经是轻而易举了。孩子既然这么有天分,尤晓莺也不想耽误了她。

别人家的孩子上学要满七岁,适当可以放宽到六岁半。但尤晓莺自己就是一校之长,她考虑过不如把女儿送到明桥小学来念书。

可彦彦入学的事尤晓莺刚提了个头,家里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的却是尤母!

“不行,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学校最近几年教学质量确实是上来了。可学校里始终是一群农村孩子占多数,我都听说了,他们一年打多少次架呀!你把彦彦送进去,她在学校受欺负怎么办?”尤母态度很坚决,话里的未经之意还是担心农村学生野蛮,用谴责的目光瞪着女儿,仿佛尤晓莺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火坑一般。

尤父的语气相对温和,但他同样是站在尤母这边的,“农村孩子的性子野,彦彦年纪还小。我们完全可以再等一年嘛。”

现在是二比一,反对的意见占上风。尤晓莺将目光转向方远,用眼神示意,你是孩子的爸爸,也跟着发句话吧!

尤母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出声争取同一个战线的盟友支持,“小方啊,我这个当外婆的都舍不得彦彦吃苦。你平常那么疼彦彦——”

方远在家里可是众所周知的“女儿奴”,一有空就围着女儿打转。女儿要学画画,他跑前跑后地帮她买画笔、买颜料。老师布置的美术作业,尤晓莺都没那份耐心陪着小孩子涂鸦,他即使再忙都会陪着,看彦彦涂涂画画,再把宝贝女儿所有大作,用一个个相框装裱好,挂满了一整面墙。

“我听彦彦的意见!”在这场上学大战里,方远双方都不想得罪。

尤晓莺如醍醐灌顶,“对,要上学的是彦彦,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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