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傅虽然个性耿直,但毕竟在官场了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内里还是颇为精明的,眼光毒辣,他看华鑫言辞有些闪烁,便立刻厉声喝问。

华鑫心里一紧,咬了咬牙,立刻拿出了准备好的第二套说辞,沉默了片刻,才一脸义愤填膺道:“老师果然英明,我如此这般,是因为无意见过一户人家的数亩良田被大皇子所占,其状凄惨可怜,后来我稍稍打听一二,大皇子的府上的恶奴们仗着大皇子的势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京里的百姓敢怒不敢言,我虽年小,却也知道何为善恶,虽畏惧大皇子权势,曾有怯懦退却之心,但想到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又不敢不言,所以才出此下策,请老师责罚。”说着就作势要跪下。

魏太傅脸色大为动容,连忙伸手想扶起她,后来想到男女大防,又缩回手,一脸感动欣慰道:“你何错之有?快快起来。”他本是担心华鑫这是权贵侯爵之间对储位的争夺使出的伎俩,想把他当刀使,所以才忽然变脸喝问,一般人若是做贼心虚,被猛人一问,必然会露出马脚,没想到华鑫早就背好了b计划,老头子没想过一个小姑娘有恁多心眼,立时就中了招。

他一脸赞叹道:“多少原本清正之人,一进官场就失了本心,变得圆滑刁钻,你一个小女娃娃能有这般古道热肠,敢言人所不能言,着实让人赞叹,为师没有白教你。”他想了想道:“只是以后不必用这种伎俩,不论大罪小罪,只要是犯罪,必然要受惩处,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华鑫听到前面还有些忐忑,到后面就喜得连连鞠躬,魏太傅如今看她颇为顺眼,温言道:“你先回去吧。”他想着今日的课是上不成了,免得他看见大皇子,气得忍不住喝骂,他想着想着,抬手招来一个捧书的侍从,让他四处通知今日的课不上,又一甩袍袖,直奔有司衙门去也。

钟玉早就把衙门上下打点妥当,再说大皇子本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善之辈,衙门的人再把话说得添油加醋一番,十分说成二十分,魏太傅直气得胡子乱抖,立刻上书一封,又生怕皇上看不到,便把那封奏疏搁在袖子里,仗着自己两任帝师的身份,直奔皇宫而去。

华鑫见他一走,便知事情成了大半,心里不由得一松,站在学苑里连连拍胸口暗道好险。她刚算计完人,有些心虚,怕跟大皇子遇到,又想着下午女学还有课,所以把东西随意地收拾了一下,连忙走了。

由于她去得早,所以到女学时还未有旁人,只有一个嬷嬷在指挥着小丫鬟们做洒扫,这嬷嬷生的一张尖脸,眉梢细长,看着比季嬷嬷多了几分姿色,华鑫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那嬷嬷见华鑫看她,抚了抚身上的铁灰色绸缎,矜持一笑道:“奴婢是舒静轩的李嬷嬷,季嬷嬷今日不舒服,特地让老奴来代班。”

华鑫微微行了个礼,心里却有些嫌恶。要说李嬷嬷这人人品着实低劣,她本是原来先帝一个得宠妃嫔的宫女,后来那妃嫔失势,她立刻就转了风向,投到另一个得宠的妃嫔那里,帮着买了自己的主子,等到这个不得宠了,她又开始紧抱当时皇后娘娘的大腿,帮着作践羞辱自己的旧主,朝秦暮楚,拍马逢迎,拜高踩低,其人品着实可鄙。

记得当时昭宁跟自己聊宫中八卦的时候,提到这个人,华鑫当时还在纳闷这种人怎么能爬的那么高,现在想来,其实这等人才是最能适应宫中环境之辈。

华鑫心里不喜她,因此给她行了一礼之后便坐在窗口吹凉风,李嬷嬷看她一眼,心中冷笑,她知道进来谢府最得意的不是号称战神的谢怀源,是跟华鑫有龃龉的二少爷一脉,皇上近来对谢怀源颇为猜忌,连带着对华鑫也有些不满,她看华鑫这般作为,暗骂她失了势还摆架子,便想找着法子整治她一番。

她这等人拜高踩低惯了,干这种事时脑子转的极快,眼睛一转,看到一个小丫鬟,便上前拎住她的耳朵骂道:“作死的下人,干活这般不利索,莫不是想偷懒?!”她又看了一眼华鑫,指桑骂槐地道:“别以为你原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现在就可以肆意妄为了,离了贵人啊,你什么也不是,现在还不把眼睛放亮点,待人客客气气的,贱命一条,还以为你真是金枝玉叶啊?!”

华鑫本来还没觉着什么,但听到后来她越说越意有所指,忍不住皱了皱眉毛,等到她说到‘别以为你有个同胞的姐妹在皇上身边当差你就可以胡乱偷懒,当差的是什么,一条狗而已‘这句话时,终于忍不住恚怒,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

李嬷嬷被她冰寒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更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恼来,扬着眉毛道:“谢家姑娘该好好学学些规矩礼仪了,有这么看着自己师傅的吗?”

华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为人师表者,更应该树立榜样,谨言慎行,力求以身作则,嬷嬷倒好,满口的污言秽语,说东道西,与那市井的妇人有何区别?!”

李嬷嬷怒声道:“是你是教养嬷嬷还是我是?!”

华鑫道:“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这话反着来想。认人为师,是因为他必然品行清正,才配为师,而不是她多吃了几年饭,占了个师傅的名头,嬷嬷想教我什么,学那泼妇骂街的做派,还是四处打人骂狗,谄媚逢迎,欺上媚下?!”

此时已经来了几个女学的学生,正好奇地窃窃私语,是不是还指点李嬷嬷几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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