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九醒的格外早,没有惊动别人,先打坐了半个时辰,内力运行到那个地方仍旧停滞,燕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好作罢。穿戴洗漱完毕,才叫桐儿起来。
曹管家本来答应头一天夜里就会给客人们一个答复,但昨天直到入夜也没有动静,听阿澈说,昨夜彭一成的住处很安静,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但不知究竟怎么样了。
而今日一早,又有几个客人闹着要离开,曹管家的答复才终于来了——彭一成因为气急攻心吐了血,至今昏迷不醒,一大早就被送回了洛城,芙蓉园的商会被迫取消了。
曹管家留下安抚这些客人们,客人们对商会取消的事抱怨纷纷,但事出有因,彭一成都这样了,总不能把他抬到堂上来继续主持商会。埋怨一阵,也就都依照曹管家的安排,吃过了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燕九倒没忘记答应桐儿的事,托曹管家找到那位客商,花了一百八十两,把桐儿看上的那只玉簪买了下来,又顺手买下一顶玉冠,送给了阿澈。
两人都得了礼物,喜不自胜,高高兴兴地跟燕九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燕九本打算闭目养神,想想以后的事情,但架不住桐儿叽叽喳喳的询问,终于把昨日之事的来龙去脉跟两人说了,把两人给乐了个够呛。
回到烟岚居,燕九便开始着手整理她这一趟的收获。
此时此刻,她手上有彭一成亲笔所签的欠条总计八万两,其中五万两是青华寨的老大罗青松的,只是委托她去要账,待银子要来,燕九便能分得其中的一半,两万五千两。
而剩下的三万两是凌长策给她的分红,也就是说燕九最后可以得到的银子数目,总共是五万五千两。
换做刚开始的时候,这对燕九来说自然是个大数目,但经过芙蓉园这一回,燕九的胃口也变得大了,与她真正想要的想比,区区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点少。
除去这些欠条,她手上还有盛福酒楼的房契和地契,这两样东西本是她此行志在必得的,它们不仅仅是对常有福的承诺,还包含着燕九今后的发展的规划。
还有从那个林老板手里买到的长安街旺铺三间,燕九也早已打算好了,前段时间她正想在洛城中央再开一家粮店,还没来得及去找铺子,这三间铺子来得正好。
只不过,想到那个与彭一成不合的林老板,再联系商会上发生的一切,燕九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疙瘩。她虽然没花一分钱就拿到了这三间铺子,看起来是占了便宜,然而这其中最大的赢家,却是一直坐在旁边,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言语的凌长策。
谁能想到,那林老板和季公子竟然是一伙的呢?又有谁能想到,其实他们都是听命于那位悠然淡雅的青衣公子,而所有的信号,都只是不起眼的几声敲打呢?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运筹帷幄吧。等到燕九彻底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时,银子早已揣进了凌长策的腰包。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在这嫉妒当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欣赏。
这个凌长策,真的很有意思,燕九只觉得对他的好奇又深了一些。
还有就是花五万两买下的那一百亩田地,若猜的不错,这五万两也是被凌长策收入囊中了,跟银子相比,燕九顿觉手中这一百亩田地简直一文不值,想一想,又暗道自己蠢笨。
关于这一百亩田地,她也早有了安排,粮店的粮食一般都是收购而来,若自家有田地供应,成本自然可以一降再降,再合适不过,因此这一百亩田地她就打算租给佃户去种,每年收租,以供应粮店货物所需。
细数之下,这回芙蓉园之行,所得的就这么多了,这对燕九来说,只能算是马马虎虎。若非彭一成撑不住吐血,她能得到的应该更多,然而细想一下,这样一闹也好,她本来就想对彭家下手,这下彭一成病了,彭家倒下的速度,一定比从前要快得多。
常有福在商会的头一天就离开了芙蓉园,回到家还长吁短叹了很久,他弟弟常有祥知道了事情原委,也是郁闷,但苦于没有办法,生气一回,还得继续摆摊做生意。
直到阿澈出现,说燕九有关于盛福酒楼的事要找他们,兄弟两个还一脸迷惘,仿佛做梦一般。
庭院中花草繁盛喜人,屋子里香气淡雅,摆设精致,家道败落之前,兄弟两个也曾住在这样的宅院之中,只可惜到如今都成了过往云烟。
常有福一路走,一路感叹,待踏进待客的厅中,燕九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燕九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桐儿便捧上茶来,常有福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桐儿又在燕九的示意下,转头进里面取出一只木匣,摆在了桌上。
燕九望向常有福:“看看这是什么?”
常有福打开匣子,只见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两张字纸,将那字纸展开,兄弟两人一瞧,立时吃了一惊。
“这,这……”
那字纸不是别的,正是盛福酒楼的房契和地契,常有福张大了嘴,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商会的第一天他也在场,盛福酒楼明明是被一个戴着面具,行事怪异的白衣公子买了去,怎么又会到了燕姑娘的手上?
常氏兄弟愕然地看着燕九,一脸不可置信,燕九只是微微一笑:“买东西,不一定要亲自去。”
本来他们兄弟二人就已经对燕九的行事作风佩服得很,这一下,简直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看两人激动不已,燕九停了半晌让他们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