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小姐已经睡了。 ”管家立即回答。
霍炎仍是问:“颜……颜儿呢……”看来他非但不清醒,而且醉得很厉害了。
管家怜悯的摇摇头,招呼佣人一起出去了,“让少爷好好睡一觉吧。”
房门关上了,但床上的人却没能熟睡,仍在翻来覆去,痛苦难息。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小女孩偷偷探进了脑袋。
见房间里没有别人,小女孩溜了进来,并把门合上了,才吧嗒吧嗒的跑到了床边。
“爹地!”她轻轻叫了一声,但没得到回应。
她嘟起嘴,爹地明明在翻身,像是没睡着,怎么就是不理她呢?
“爹地,爹地……”她又叫了几声。
这次霍炎出声了,嘴里叫着的却是“一诺……”
小女孩没听清,小脸凑到了霍炎的嘴边,浓郁的酒精味熏得她不禁“咳咳”起来。但她也听清了,爹地嘴里叫的是“一诺”!
一诺,许一诺,就是她的妈咪啊!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小女孩清楚的瞧见了霍炎痛苦扭曲的脸,和他眼里滚落的泪水……似乎被他的痛苦感染,小女孩也不禁流泪。
“爹地,你没有老婆,我没有妈咪,我们都好可怜啊!”小女孩抱着霍炎的胳膊,小声的哭泣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霍炎在头痛中醒来时,便瞧见自己身边睡了一个小人儿,而且是睡在被子外的。
他惊愣了一下,接着立即把她裹入了被子里。
还好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否则就这么睡着了,非得感冒不可。
“爹地……”这时,小女孩也醒了。
霍炎冲她笑了笑,虽然这笑有点勉强。
“爹地,你昨天喝了好多酒。”小女孩一边揉眼一边指出这个事实,这会儿她还能闻到酒精味呢,不过,这时的酒精味带了点儿馊味。
霍炎淡淡勾唇:“你什么时候跑来爹地这里的?”
“爹地,你能洗个澡再跟我讲话么?”小女孩眨了眨眼,她受不了这个气味啦!
霍炎:“……”
好吧,再怎么样,也不能被女儿嫌弃啊!
霍炎进出了一趟浴室,虽然脸色仍显疲惫,但精神振作了不少。刚坐回床边,小女孩就窜入了他怀中,小鼻子在他怀中闻了闻:“嗯,”她满意的点头:“这才是香香的爹地。”
霍炎哑然,“香”这个形容词,还是第一次用到他身上!
突然想起以前搂一诺在怀时,她也总喜欢这样深深的吸气,或许,颜儿将她独特的敏感也遗传了下来。
一诺……两个字像刀子划过他的心,他不禁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乐蒂说,五年前的那天,在赶往霍氏集团阻止他的途中,许一诺突然阵痛。送到医院,发现是胎气大动,孩子必须早产。
乐蒂说,你以为许一诺是狠心的人?孩子是她的亲骨肉,哪怕她还有一口气,她会丢下还住在保温箱里的孩子,一去不返?
乐蒂还说,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不明白,乐蒂既如此懂得他的心思,为什么在过去了五年的今天,却要如此简单粗暴的戳穿他,将他心中的伤口撕裂!
她还拿出了据说是当年医院的证明,各种收据放在一个文件袋里……还包括病危通知单和……死亡证明……
他没看,没敢看,也许,这辈子不看那些东西,他就可以自欺欺人一辈子!
他转身就走,却被乐蒂厉声喝住:“你站住!”
“乐蒂,你少说几句吧!”同去的李少扬连不迭的阻止她,她就没见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完全是支撑不住的样子了么!
但乐蒂何曾听过他的,要说的她一定要说完。
“霍炎,五年了,都过去五年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她?你就任由她一个人在那冰冷孤独的地方待着吗?”
闻言,他直觉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放空,倏地,他摔坐在了地上。
是李少扬将他扶起来的,又陪他到酒吧喝酒,然后送他回家……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然而他虽已醒来,这噩梦却仍在继续。
“颜儿……”他轻唤了一声,喉间泛起阵阵酸楚。他无助到想问这小女孩,他们父女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但想一想,她还这么小,该被依赖的人是他才对啊。
“爹地,”听到唤声的小女孩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昨晚上我梦见妈咪了,可是我看不清妈咪的脸……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妈咪?”
是啊,她从来没见过一诺。
“颜儿等等。”他去了书房一趟,好片刻才又折回,手里多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和一诺都看着镜头,一脸的茫然无知。
他和一诺都不是爱拍照的人,能留下这张清晰的照片,还多亏了助理小杨。
那时小杨正在给证据录像存档,无意间镜头扫过了两人,小杨自己都不知道。二年前小杨交接工作整理资料时,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珍贵的镜头,于是马上截下来给他了。
不得不说,这么一张无意间的照片,竟陪伴他度过了许许多被思念煎熬的夜晚。
“颜儿,你看,这个就是妈咪。”他指住照片中的女人,指腹眷恋的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
颜儿一瞧,小嘴儿立即惊叹道:“哇,妈咪真漂亮!”
霍炎不禁好笑:“你这么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