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弱势者的悲哀了，就算谢衍承品行不端，但他被林绍伤的那么惨重，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只能含恨咬牙咽下苦果，因为没有人能够为他出头。
谢澜默默握紧了路氏的手，说道：“母亲，也是五哥自己不学好，半夜的往下三滥的地方跑，这事怨天怨地，都怨不到我们头上。”
她也真心佩服谢衍承，刚解除了一个月的禁足，立刻就跑去翠红楼找相好了，可见对那个什么芸娘是爱的厉害。
只可惜他现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了芸娘为妻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将来有一个窑姐儿当嫂子，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你要不去看望下你五哥？”路氏犹豫的说道，自从谢衍承受伤被人送到家门口后，谢澜就没有去看望过他，于情于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路氏不愿意听到有人说女儿太冷血无情了，亲哥哥成这样她都无动于衷。
谢澜想了想，刚要开口拒绝，然而看到路氏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无奈的点点头。
反正谢衍承病的躺床上起不来，总不可能再跳起来给她一耳光了。
“我先去看看五哥，您等我一起吃饭。”谢澜笑道，又让彩绣和文娟收拾了一篮她们从庄子上带来的野果子。
路氏笑着应了。
三个人刚走到谢衍承院子门口，就听到了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谢澜和文娟彩绣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底。
“等会儿不管他说什么，咱们就当没听到。”谢澜说道。
这会儿上，一个小厮拿着一个簸箕出来了，簸箕里放着一堆碎瓷片，还有脏了的饭菜。
“五哥不吃饭吗？”谢澜拦住了小厮问道。
小厮抬起头，脸上一道红痕，像是被镇纸打的，说道：“五少爷这几日心情不好，吃不下饭……”
谢澜叹了口气，知道谢衍承这混账玩意是拿伺候的下人撒气了，就如同前些日子进屋就给了她一耳光一样。
“他若再打人，你们躲远一些。”谢澜低声说道，“太太不会怪罪你们的。”
小厮红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多谢五姑娘。”
“你下去吧。”谢澜说道，“以后小心些。”
小厮千恩万谢的走了。
彩绣担心的说道：“等会儿进了屋，姑娘可得离五少爷远一些。”万一五少爷拿东西砸人，砸到姑娘可就倒霉了。
“没必要。”谢澜说道，“五哥可是聪明人！”
他若敢动手，她必十倍的揍回去。反正谢衍承现在废人一个，走路都勉强，四老爷又不在家，谢澜可不会像小厮一样挨了打只能忍气吞声。
谢澜快步走到了最前面，掀开了帘子。
“你？是你！”谢衍承半死不活的靠在床上，两腮深陷，脸色蜡黄，“你来干什么？”
听到谢衍承的声音，谢澜吓了一跳，果然像焦妈妈描述的那样，一说话肺就跟个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
“我来看看你。”谢澜走到他床前，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当初谢衍承仗着自己是男子，身强体壮，一进门就嚣张霸道的打了她一耳光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沦落到今天生不如死的境地。
谢衍承恼恨的看着谢澜，眼神阴沉，他人生倒霉似乎就是在五月初四那天，从他打翠红楼出来碰到谢澜开始的，先是被夫子当众痛骂，接着被老太爷行家法，好不容易解禁出门，又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
“你，就是个，丧门星！”谢衍承神色狰狞的说道，一句话喘了几次才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