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现在正可谓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府里主子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所有有心人的关注之下,今天几个主子们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动,还是往林家丫头住的院子的方向去,埋进贾家的钉子们,自然和偷腥的老鼠似的,全都动了起来。

再加上贾家自己的奴才也不是什么规矩的,眼睛都活的很,主子们有点动静,他们的腿跑的那是飞快,他们可不是去给主子打头阵当忠心奴才的,而是去寻找有利地形,做到不被主子发现,又能全程围观最新的第一手的消息,是他们把腿倒腾的飞快的动力。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高空中俯视整个荣国府,就会发现一个奇特的场景,荣国府里大部分的人都在迅速的向一处集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赶庙会呢。

贾母从轿子上下来,盯着没有一个人影晃动的院子,面色平静,眼中却有压不住的厉色。

贾府的几位主子陆续的从轿子中下来,都安静的站在贾母的身后,贾母不发话,不动腿脚,谁也不敢先行动,等了一会,院子中依然静的不见一个人,贾母冷冷一笑,“满府的主子在这等着,竟然都没一个人出来迎一下,好啊,真好啊,呵呵呵”

贾母冷笑着说完,依然不见屋子里出来一个人,扶着鸳鸯的手,深深的掐进了鸳鸯的胳膊里,鸳鸯强忍着剧痛,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在贾母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贾母现在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这时候还是安静的好。

贾母站定的这一会儿,该赶来的不该赶来的,已经都赶到了竹秀园的附近,平日里少见人烟的院子,今日却有些人头攒动的意思。

人虽多,却没一个人首先打破了这场寂静,贾家的主子们也发现了附近影影绰绰多出来的人。

虽然那些个奴才隐了身形,可那么多人,总有几个藏不住的,漏了身形的,贾政觉得他这是在自家作为主子,却被奴才到耍猴戏的给看了,恼羞成怒的贾政很想发火,怒瞪着双目,冲着院外的顾头不顾腚的奴才,刚想怒吼,却看到了几个奴才分明不是贾家的,有几个颇为面熟的,他仿佛在几位王爷身边见过,这让他马上吼出来的怒斥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中,吐不出,也咽不下,憋的脸通红通红。

旁边的贾赦都担心他这个二弟会不会羞死在这里,对于自家府上多出来的别家的奴才,他早就知道,他早就做好了被看戏的准备,反正他的名声早就被毁的一无是处了,在添上点别的也无关痛痒,可他这个最是爱面子,整日一副正人君子样的二弟,被人这样当猴戏看,看到他恼怒却因那些奴才背后的主子,只能憋着的样子,看到他的好二弟这副样子,他被看戏那点子不快,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每天老二都活在这中憋屈中,哪怕他天天被人嘲笑一通,也无所谓。

贾母此时完全没有关注到她疼爱的小儿子遭受的心里折磨,她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让黛玉应下这事就是她做的,如何从她手中敲出一笔资产,来补充丢失的那些财产。

“哼,现在心虚不露面,已经晚了,走,进去,看看我那好外孙女如何给疼爱她的外祖母一个合理的交代”

贾母扶着鸳鸯的手打头,王夫人和王熙凤随后,之后是贾政和贾赦两兄弟,邢夫人跟在贾赦身后,贾琏坠在最后。

贾家的主子进去了,奴才们自然不可能真的就光明正大的跟着进去,窗边就成了他们坚守的阵地了,这些个被各府派来的奴才,都是些最善于打听消息的,耳朵最是灵敏,一点子声音都不会错过,眼睛也都尖的很,窗户上的一点点缝隙,都足够他们看清房内一切。

贾家的奴才和别府派来的一起凑在窗前,耳朵都竖的直直的,眼睛迷得细细的,仔细的往房中瞅。

刚刚做好准备工作的贾府奴才和各府光明正大的探子奴才,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声。

这一阵尖叫,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躲在窗外的奴才,这下有了光明正大进屋探看的理由了,主子出事了,他们这些个奴才当然要保护主子啊。

虽然跑在最前头腿脚最利索的,却不是贾家的奴才,而是京城各贵爵家的。

一众奴才闯入尖叫声依然没有停止的房间,就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丫鬟,床上隐约间还能看出有个人。

房梁上的丫鬟是谁,众人都不在意,一个丫鬟而已,别说是吊死的,就算是个无/头女/尸,在这些个混多了豪门内宅,见多了阴谋陷害仇杀的奴才,还真不是个事。

谁没得过主子吩咐,处理过不听话的人,谁手上没沾过别人的鲜血,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主子的心腹。

这个院子可是林姑娘住着的,这间屋子可是这院子的正堂卧室,那么床上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让京城一众爵贵之家们争夺的林姑娘了。

可在这种情况下,那床上之人却还一动不动,显然林姑娘和这吊死的丫鬟一样,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吧。

贾母她们几个女人,在进入屋子首先就看到了那吊着的“雪雁”,对于雪雁她们自然是熟悉的很,要说贾府的这几个女人,谁手里没有几天人命,丫鬟奴才的命,在她们眼里可不值几个钱,可谁也真没有亲自动手结束过别人的生命,从来都是动动嘴,然后让下面的人去解决,这样直面死亡的人,她们这种养在深闺内宅的女人,真的没见过。

直面死亡,且是一个她们熟知的人,这种冲击让她们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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