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遥说到这里,头垂了下来,压在晏回的手臂上,呼吸变得深沉,晏回眸光微微一闪,吩咐侍从:“扶秦大人去东厢安歇。”

两名侍从一左一右架起醉得人事不省的秦之遥,出了花厅。小寄错身走进门,反手阖上房门,一脸兴奋地说:“公子,玄鹤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公子还要参加慕容府的大婚,恐怕来不及分身,不如交给我办吧!”

“你是小看你家公子的本事?”晏回睨一眼小寄。

“不是,小寄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公子亲自出马。”

“你下手没分寸。”

“……”小寄撅起嘴。

晏回不禁一笑:“此事不宜节外生枝,再说本公子是顺道,明日一早,别忘了去公署给秦大人请假,就说中了暑症。”

小寄无精打采应了一声,明天的好戏看不到了。

转过天,高阳驱散了晨雾,预示着崭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京城最宽阔的街路上锣鼓震天,慕容羿身穿大红喜服,端坐在缠着红绸的高头骏马之上,在百姓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里,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身后是八人抬的喜轿,十里红妆,绵延不绝。

虽然昭华郡主是第二次出嫁,但是排场一点不照初嫁的时候逊色,慕容羿生怕委屈了昭华郡主,不但婚礼大操大办,还请了京城里最大的戏班,在城隍庙唱三天大戏,而肃王司空玥觉得招赘了慕容羿,昭华郡主在年纪上太吃亏,更是在嫁妆上不惜血本,差不多把王府的家当都陪上了,而且是皇帝亲自指婚,基于此,这场婚事想不热闹都难!

慕容府建在城西,几乎横跨了半个京城,迎亲队伍缓缓向西行进,慕容羿坐在马上,时不时回头看看大红的喜轿,心快飘到天上去,前面大道两侧是两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过了树林,便是慕容府。

此时已经进入盛夏,林子里不时发出虫鸣鸟叫声,在林子里一棵最高大最茂密的老槐上,一道不易察觉的灰色身影,隐在高高的枝头,露在面罩外面的剪水双瞳紧紧注视着远处走来的锣鼓队伍。

锣鼓声音越来越近,晏回手中带上火弩,眼见慕容羿的马从树林下经过,然后是八人抬的喜轿,眸光变得凝重,弩上已然带好四只火弩箭,对准喜轿果断按动绷簧,只听见嗖地一声,四只火弩箭齐刷刷射下去,同时射在抬起喜轿的四条红绸上。

随着砰一声闷响,绸带截断,喜轿四平八稳落在地上,晏回又带上数支弩箭,按动绷簧,向迎亲队伍射去,此时迎亲队伍一片大乱,慕容羿早已跳下骏马直奔向喜轿里。

司空玥此时坐在软轿里,跟在迎亲队伍后方,凤目透过淡紫色的薄纱看向道路两旁的树林,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逢林木多处便会提高警觉,忽见左侧树林红光快速一闪,紧接着迎亲队伍一阵大乱,心中不由一动。

不及多想飞身掠出软轿,足尖一点轿顶,身形轻盈得宛如一只白鸟,转眼间跃入左侧林子,足下生风,很快看见前面现出一道灰色人影,运起绝顶轻功,身体在一起一伏之间,堵在灰衣人的去路上!

晏回心中震惊,好快的身手!从发射弩箭到现在不过是转瞬之间,而且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快速做出反应,判断力可谓精准至极!

掌中握住精巧的弓弩,只要按动绷簧,转瞬间便会发出火弩箭,这么近的距离,司空玥很难避开,晏回犹豫起来,他不想伤他!

司空玥冷声问:“你是谁?”

晏回眸光一闪,必须速战速决,纵身提气,身形如电运掌劈来,眼见手掌击中司空玥的前胸,司空玥不疾不徐向后退了半步,一翻手腕,双掌相碰,空气里发出砰一声闷响,晏回不由后退了数步,只觉得虎口一阵酥麻,心中惊叹,好高深的内力!

司空玥身形一晃,掌风再次袭来,晏回这次不敢硬碰,连忙闪身躲避,就这样一个步步紧逼掌风凌厉,一个闪展腾挪身形灵巧,不多时,晏回的额上滴下汗珠,不能再拖延下去!

手中握紧弓弩,手指搭在绷簧上,掌心渗汗还是按不下去,分心之际,司空玥的手掌已然到了,晏回心中一惊,连忙闪避,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右侧肩头被击中,晏回几乎飞出去,后背撞在树干上,这才阻住去势。

手捂住肩头,感觉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胸中翻江倒海,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

“谁派你来的?”司空玥声音冷凝。

晏回也不答话,从弩上快速取下火弩箭,提气纵身直冲向司空玥,同时,三支弩箭无声无息挥向司空玥上中下三路,司空玥闪身躲避让开一条道路,晏回趁这个机会,顺势掠出林子。

司空玥紧随其后,眼看跃出树林,迎面飞来一袭灰衣,司空玥接在手中,脚下动作稍微停顿,再冲出树林时,眼前哪还有刺客的影子,一股淡淡的馨香冲入鼻间,司空玥低头看一眼握在手中的衣裳,这样就想脱身?他就是肋生双翅也休想逃掉!向西面疾行而去。

此时,迎亲队伍已经整顿完毕,慕容羿命手下通知许放带御林军前来围剿刺客,不多时手下骑马赶回来:“城南乞丐闹事,许都尉亲自率领御林军去镇压,秦副都尉又告了病假,御林军不听属下调动。”

慕容羿眉头紧拧,区区乞丐也用得着去亲自镇压?只得命手下带领迎亲的队伍搜查林子,自己则抱着昭华郡主同骑一马,眼下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跟昭华拜堂,吩咐鼓乐手继续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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