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拉耶识和袭人坐马车回府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府门张灯结彩一片欢腾气象,那些被遣走的奴仆好似眨眼间就变回来一样,人人兴高采烈在庭中穿梭忙碌。袭人也颇觉诧异,忙叫住一个下人问缘由,那下人一脸促狭的笑,“袭人姐姐,人家慈心公子早就张罗好了。昨晚三更时分他就让我们这些下人悄悄搬到隔壁朱家老宅中去――公子买下了朱家老宅,说是祈雨成功还可回来,如果失败也能暂避一时,日后他再送我等去汉国他的府中。我等一看老天下雨就知道主子祈雨成功,全跑回来准备庆功宴。”袭人连连咂舌,阿拉耶识心头却有点不是滋味。她虽感谢慈心的美意,可他的手未免太长了,这才几天就把她的家给当了,还在她隔壁买房,他到底想做什么。心里这么嘀咕,面上还是高兴的,“传我的话给管家,咱们天巫府大宴三天,每人赏五十个大钱。”下人欢天喜地去了。
阿拉耶识和袭人刚换下湿漉漉的衣裳,慕容恪和慈心紧跟进府了。他二人因为装扮侍卫是骑马去祭坛,因为无有雨具遮挡淋得全身浇湿,外衣全裹在佛像上面捂在胸口处,一丝水也未沾染。慈心顾不得拧干衣服的水,嗔怪道:“大牛,祈雨的好手段也这般瞒我,害我白白揪心一场。你太不把我当兄弟,亏我和你同过患难共过富贵。”此话一出,阿拉耶识感觉酸气冲天,出口顶道:“你不也一样,太不给我这个主人面子,居然和我家奴串通一气骗我!”
旁边的慕容恪听得好不糊涂,关于慈心假扮天巫并和阿拉耶识共同被锁拿回宣化的事情因时日很短也未传到大棘城去,他因此不认识慈心。阿拉耶识介绍二人认识,袭人跟着绘声绘色描述了慈心和阿拉耶识的冒险历程,慕容恪听得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眼光落在慈心身上带去淡淡的失落。他起身朝慈心行了大礼,道:“阿拉耶识是慕容恪小妹,多谢慈心公子费心照应才不至吃亏。”慈心吓了一跳匆忙还礼,只听慕容恪又道:“小妹姿容禀赋举世无双,只怕乱世红颜太过出众未必是福。我慕容恪人在燕国,本自俗务缠身兼且分身乏术,对这小妹竟是无力看顾。慈心公子既称小妹为兄弟,恪不揣冒昧,请公子替恪代行兄长之义,照看一二,恪感激不尽。”
慈心早正了颜色,深深还慕容恪一礼,慈心早闻太原王高义,今日得见果是情义中人。“他转头看了阿拉耶识一眼,慨然道:“慈心在此立誓,愿穷有生之年,护卫君之小妹、吾之大牛。他日有违此誓,教我食不甘味,寝难安枕,日日受那锥心之苦!”他两个男人在那里交接盟誓,阿拉耶识好不尴尬。
阿拉耶识低首凝眉看向慕容恪,此人生性坚韧沉稳,又极重承诺。那日狠心把话挑明,他果然遵行不悖。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他是做老公的上上人选,可惜在古代社会这话就作不得数。他今日这番话也是说给我听的,好让我知道他已经摆正位置,对情爱之事已不作他想。只是慈心却有点麻烦,说他少根筋,他又常做惊人之举,每逢关键时刻他总是在身边不离不弃,这份情谊确实令人感动。可这里终非我柏素云羁留之地,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我不过是顶着一具躯壳生活的灵魂,迟早要还阳去。我还是不要跟他们接触为妙,否则习惯了这些有权有势的帅哥美男,回到现代社会更加眼高于顶,还要继续剩女到老死。还是找个借口把这些美男都撵跑,我也得赶紧回唐全家“养老”呢。
阿拉耶识干咳了一声,提醒还在称兄道弟的二人,“你们两个淋得像落汤鸡,还不赶紧去换衣服。我今天请你们吃大餐,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犒劳二位救美英雄。”两人听了,飞也似地跑去换衣服了。
阿拉耶识做了几样家常菜,玉兰片烩木耳鱿鱼、糖醋排骨、肝腰合炒、凉拌姜汁豇豆、蒜茸粉丝娃娃菜,还给男人们酥了椒盐花生下酒。男人们没吃过阿拉耶识亲手做的饭菜,光是看都开始流口水。古时人们不懂养生和健康饮食,不是蒸就是煮,所谓红烧就是放酱油烧,有钱人家炒菜把油放多一些就算奢侈了,没有现代人那么多讲究。因为没有鸡精和味精,阿拉耶识只能用鸡汁来勾料,这样做出来的素菜都透着鲜美。她大言不惭地夸口,家乡中国的女人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要是有中国特有的佐料这些菜的味道还要好上十倍。这下不仅两个男人,就连袭人也瞪上眼儿了。阿拉耶识厚脸皮地安慰自己:我的家乡是成都,这样说也不算夸张,谁不知道成都出美女和美食?
酒过三巡,慕容恪犹豫半晌开口问:“小妹,你在中国的名字叫柏素云?什么是化身而来?三宝弟子又是怎么回事?”见慕容恪提起敏感话头,其余二人立刻支起耳朵,三双眼睛期盼地看着阿拉耶识。阿拉耶识虽然早知道别人会有这么一问,一时沉吟不语,思考如何回答较为妥帖。袭人见阿拉耶识不做声,情急之下提醒道:“师尊,上次你病重之时曾抱着那块写有‘柏素云’名字的灵牌对我和说,死后在灵牌上添一个阿拉耶识的名字,弟子也早想知道柏素云是什么人。”
阿拉耶识把头转向袭人,既是对她也是对其余二人道:“柏素云是我在中国的名字。袭人,一个人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她做什么最重要。为了寻找雀儿,我可算是上天入地,几番死去活来。总算找到雀儿完了心愿却还是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