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虽然受了长泰的牵连被连降了sān_jí赶出了议政大臣的行列,而且胤礽很怀疑康熙的意思似乎是不会再给他咸鱼翻身的机会了,不过他的党羽遍布朝野,加上太子爷的关系,倒也没有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所以他做寿,这络绎不绝上门去给讨酒喝送寿礼的官员依旧不少。
胤礽也去了,不是故意给索额图长脸,而是正巧路过就上了门去,总归康熙要问起来他也不过是去给叔公贺寿而已,也是人之常情,他也说不得什么。
索额图一家人见到胤礽来很是意外,忙迎了出门外与他请安。
胤礽淡淡‘嗯’了一声,就提脚进了门去。
想奉承巴结太子爷的官员很多,胤礽一概视而不见,叫索额图将人都打发出去,进去就去了里间喝茶,顺便打量那堆了一屋子的下头官员送来的寿礼。
索额图陪着笑脸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胤礽的手指慢慢摩挲过那些东西,忍不住啧啧感叹:“叔公你这做一回寿,能发不小的一笔财吧?”
“太子爷说笑了,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太贵重的奴才哪里敢收。”索额图忙打哈哈地解释道。
“那这是什么?”胤礽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着的东西是一尊亮得人睁不开眼的金制观音,足有半人那么高。
索额图脸上的笑容一僵,胤礽的手已经点上了那东西,沉甸甸的根本推不动分毫,想来应该是实心全金制的,心里暗骂索额图这个老匹夫当真是要钱不要命,胆子忒大了:“这谁送的?”
“河道总督王新命……”索额图尴尬道。
去年靳辅因为年老乞休,王新命由闽浙总督调任了河道总督,此人一贯与索额图关系不错,孝敬好处从来少不了……胤礽轻哂了一声,道:“叔公知道前些日子户部又拨了十五万两银子到河道上去吗?”
“知道。”索额图无奈点头。
“叔公,爷一早就说过了,不义之财收多了小心遭报应,何况眼下盯着爷和你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奴才这就命人将之送回去。”索尔图忙保证道,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既然胤礽不让收,那便只能算了。
“送回去,但是别让人发现。”
索额图愣了一下,倒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太子爷的……意思是?”
胤礽嘴角轻勾起:“前段时日京里外放了个叫陈良谟的小官去河道上做运河同知,王新命敛财还有给你送寿礼的事情,透露一点给他知道。”
他说着又斜睨了索额图一眼:“就是别让他知道你又把寿礼给还回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索额图不明所以:“太子爷您要做什么?”
“你按爷说的去做就是了。”
“奴才明白了。”索额图应下,心知太子爷的心思一贯难猜,既然他这么说那便按照他说的去做就是了。
胤礽笑了笑,他就怕有人不跳,一跳起来可就有好戏瞧了。
不出胤礽意料的,不几日胤禩那里就收到了河道总督王新命勒取库银又借寿礼之名上呈孝敬给索额图的消息。
胤禩看着手里的信,不由得扯起了嘴角,河工、漕运、盐政一向是皇上最为关心下狠手抓的三大政,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河道总督监守之盗还牵扯上了索额图甚至是太子,或者说是在太子和索额图的授意下动用河道银子中饱私囊……啧,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倒当真是可惜。
要说胤禩的出身算是这个宫里众皇子中最低的一个了,他娘是辛者库里的戴罪之人,完全是凭着美貌得了康熙青睐,胤禩能顺利出生而没被康熙做掉本身就算得上是个奇迹了,按理说他这样的,应该就该安分守己低调做人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对,可胤禩却全然不是这么想的。
就因为他出身低下,所以才更要力争上游,太子爷之所以是太子爷凭得是什么?不就是出身和一个当皇后的娘吗?没了这些他能算得了什么?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他就该俯首称奴才?胤禩从来都觉得除了出身这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哪方面自己都不输任何人,别人越是看不起他,他就偏越不甘心越要去争,投胎不是他能决定的,但命数,他却决不相信会是上天注定的。
可以说,因为身份上的差距,胤禩对胤礽的仇视和敌意几乎是从小就扎根在了心中,所以乐此不疲地给他找麻烦添堵期望将之拉落马下取而代之,也是胤禩的兴趣所在和唯一的目标。
将手里的信伸到烛台上烧了,胤禩想了想,还是觉得照旧推给胤禔去做比较稳当,虽然胤禔的态度有些古怪,尤其那一回在畅春园观澜榭外,他对胤礽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却不过,胤禩并不相信以他皇长子的身份他会没有争储位的心思,否则他也就不会对长泰下手了,所谓的兄弟情深,到底还是比不过权利的诱惑,这个才是真理。
不过这一回他得更小心一些才是,决不能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思忖了片刻,胤禩提笔写了两封信,分别叫人将之送了出去,之后长吁了一口气。
一如胤禩所愿,胤禔那里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陈良谟将事情告到了山东巡抚葛思泰那里,葛思泰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做是好,这便先写了信让人送来给了胤禔,向他请示。
葛思泰与那个被流放了的佛伦是铁一般的交情,当初也同样是明珠的忠实朋党,在吴赫之前也曾担任过川陕总督一职,后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