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怕是连皇上的面都还未见过吧。”

当初揭穿贺贵妃出手暗害叶昭仪皇嗣的人就是方嫔,贺贵妃被贬入掖庭后,被揭发玩弄巫蛊的事似乎也和方嫔有些隐约的干系,因此方嫔对贺家在宫中留下的两个妃嫔态度一向很是微妙,有这一层缘故在,方嫔说了这明摆着嘲讽念绮的话后一时竟也没人为她说话圆全,便连庄婕妤都忽的合了口,事不关己般悠悠然品起了茶。

沉默一阵,念绮面上闪过了一丝屈辱,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又极快的收敛了下去,反而恭谨的小声应承道:“是,妾身姿色平庸,自是不得皇上记挂。”

“和贵人此时倒是自谦的很,莫不是……”

见方嫔似乎还要说些什么,静娴忽的笑了笑,先开口拦住了她的话头:“都是姐妹,说这些做什么,莫伤了和气。”

静娴面上虽带着笑,这话里含着几分警告,方嫔自也能听得出来,到也给了静娴这淑妃的面子,略笑了笑接着转了话题,与张贵人闲聊起了琴师技艺。

出了这插曲,静娴似乎也有些无趣,等得这一曲终了便结束了这次小聚闲谈,只说天色不早了,下次再请诸位姐妹过来,只是等众人告退时却偏偏留下了念绮。

将念绮带回了屋内,静娴像是有些歉意的笑着:“本只打算消磨时日罢了,却没想的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许是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旧时好友,念绮低着头微躬了躬身:“哪里算是委屈呢,您客气了。”

“嗯,你能看开些就好。毕竟你姐姐才出了那样的事,你这阵子难过些也是没法子避过的。”静娴语气里带着些同情安慰:“若有什么太过分了,你也来和我说,毕竟有小时候情分在,我也总不会看着你被欺辱至此。”

虽然是好话,但这种带着高高在上,施舍恩赐般的怜悯态度,对念绮那心高气傲的性子来说可不一定是会让她高兴,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情形也确实容不得她再耍大小姐脾气,闻言却也只是低着头,语气里带满了感激动容:“谢娘娘怜悯,妾身此时除了您,这宫内也再无第二个知心的人了!”

看着念绮这幅感恩戴德的神态,再想想从前贺三小姐的肆意快活,静娴心里一时间也很是复杂,怎么说小时候还算是亲近,就是进宫后与贺贵妃交恶,与念绮也并没有太多交集,实际上,若不是确实对念绮有话要说,静娴也并不想用这样一副表面良善的态度来往念绮心口上撒盐。

因此静娴也不再铺垫什么,忙接着换上了满意的神色,似乎苦口婆心般对念绮步入了正题:“你也别怕,皇上前些日子还幸了你,这心里就到底对你还有几分旧情。这些日子皇子日日忙着政务,天黑了都歇不下来,等过几日,皇上清闲些了,我为你引荐几句,定要要皇上对你有些怜惜才算在这后宫的倚靠啊!”

念绮果然神色一动,忙低下了头,整了整面色像是关心般轻声问道:“皇子这阵子可是政务劳神的很?”

“可不是。”静娴毫不在意的弹了弹手上护甲,语气也略微带了些迷惑:“明明都到了行宫,就该好好歇一阵子,也不知在忙什么,每日要干的事竟比盛京里还要多。”

念绮咬紧了下唇,片刻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皇上是明君,自是以国事为重的。”

静娴像是丝毫没发现念绮的紧张,接着闲话般带着不满抱怨着:“那是自然,可也不能比在宫里还忙啊,昨个就和黄将军夜谈到了戌时才散,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大事要谈,皇上躺下时我都睡了一觉了,真是一句话都说上。”

“黄将军……掌管禁卫的黄将军吗?”念绮面色不安的肯定着。

“嗯,除了他也没第二个黄将军了吧。”静娴随意说着,说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念绮笑着转了话题:“你瞧,是我失礼了,我们后妃尽议论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时住处可还好?”

念绮回过神,忙客气的表示还算不错,不劳娘娘挂心,接着又强打精神对着静娴闲聊着,再次对静娴说要看在幼时的情分上帮她复宠的事表示的感激涕零,只说日后必不会忘了这恩情。

这般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气氛和乐的告了别,看着念绮的素色衣角消失在眼前,静娴原先同情里又带些炫耀的笑容便忽的一丝不见,反而换上了静默沉思。

虽然不知眼睁睁看着自己长姐饮鸠毒去世之后,念绮还会不会那般全心全意的为家族尽忠,但到底是她惟一的至亲,这般重要的消息,若无差错总会告诉她父亲知道,让贺国公多些防备。

想着静娴又仔细的饮了口茶,确实,以她现在的能力想插手前朝算是无计可施,但她也明明白白的清楚,以赵尚衍的为人脾性,若真的在朝中大权在握毫无顾忌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只会更加难如登天,因此,若赵尚衍这般胸有成竹了,自己就总要小心些,在后拖拖他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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