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耳边偶尔传来的嘶吼会让徐灿浩小心地绕远一小段路程避开可能的危险。还好,离目的地每近一点儿,人迹鸟兽的踪迹就越稀少,相对而来的威胁几乎不存在。可拖着因为泪水濡湿,脸上沾满了草屑灰土的徐贤,还有此刻显得异常碍事沉重的担架,徐灿浩渐渐力竭,眼前的一切都好似被蒙上了灰色的丝纱,整个世界跟着阴暗下来。脚下也没了力气,手里抓着的,用来支撑身体向前的树枝变得脆弱不堪,已经无法再支持他走下去。前面的小丘就像高山一样耸立着,低矮的灌木摇身一变成了丛林,纠缠着他的步伐,刺痛着他透支严重的身体。不知道妹妹怎样了,不敢回头看,害怕她的眼神会是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好想睡下去。’这是徐灿浩此时最大的愿望。但是他知道,明白,没有时间可让他进行奢侈的浪费了,只能扶住树干跪在地上喘息片刻。可惜因为这一刻的懈怠,想再站起来却是艰难无比。压在背上的重量已逾千金,同时这重量又是他最大的前行支柱。巨大的喘息声从他的胸腔里发出,压抑低沉。他不敢怒吼、大喊,唯有双手抠进泥土里,让指甲破裂,让鲜血流出,让疼痛来刺激自己重新站起来,上路。
(镜头切换)徐灿浩蹒跚的背影出现在丘陵林间被修整过的小土路上,身后嘴里叼着黑绷带的姑娘依旧昏睡着,看起来很虚弱。男人的背影拖着沉重的包袱,脚步却坚定地一寸寸向前,好似前面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的东西在引领着他,领着他走出了林间,来到一片带有铁丝网护栏的开阔地。“呲铃~”担架挂倒了半坍塌的带倒刺的铁丝护栏,惹得徐灿浩不禁回头看去。可是…面对一张原有伤口溃烂腐败,皮肤灰暗,毛发脱掉过半,眼瞳尽隐没在深灰的眸子中的,这样一张失去人色的脸,不知道会有人胆大到去开口叫像他这样的活死人原本的名字吗。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勉强活着的人还不曾见过拖着自己翻山越岭的最后亲人的这幅面孔。活着实际已死去的人盏氖缚,一味向前行地拉动着护栏、铁丝哗哗作响,在这片静谧开阔地草地上,他,就是个突兀的异类。
(短镜)“砰”短促压抑的枪响同时是那个异类后仰欲倒,可因为担架的支撑仍旧站立着不肯睡下。远处隐在一片小树林后的巨大森然混凝土建筑顶上,一个拿长枪的人影正冲着他身处的下方挥舞胳膊。
(长镜)一女两男(全智贤、刘在石,还有位大块头中尉客串)的平民拾荒者的组合渐渐走过来,警惕地举着手里各式武器---铁锹、锄头、球棍。在逼近了见到尸体额头上的孔洞后,他们才放下戒备,随即冲身后的持枪警戒哨挥手示意安全。这一定不是他们处理的第一个闯入者了,两男不愿在户外多待,拍拍女士的肩头示意大家回去避难所。可是拿球棍的女士一直在打量着面前这位造型奇特的活死人:溃烂的两臂上写满不明用意的数字,她用球棍拨拉着木棍上吊着的在往下滴黑色液体的塑料袋,露出袋内的腐肉一角。两男见她的这番动作跟着停步观望,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全智贤忍不住靠上去,去查看是什么让面前这位男尸彻底死亡后还屹立着不倒。绕到尸身后,那一幕让她震惊良久,所有的疑惑在那一瞬间自行串联起来组成一幅令人感佩的生动画卷。只露头在外的脏脸女孩儿身上裹着医疗被单,上面用血渍写着大大的sos,另有一段话:请帮帮我,我的小腿受的是划伤。全智贤赶紧蹲下身去,用手试探着受伤女孩儿的气息。察觉还活着,她抬起头来用希冀的眼光看向已来到身边的两位男士守护者。
(短镜)躺在担架上的徐贤,在接受全智贤的喂水后悠悠转醒。全智贤望着她,脸上慢慢爬上笑容,用沾湿的毛巾替女孩儿擦掉黏在其脸上的血渍和污秽。在他们身后,两位男性幸存者正挥动铁锹铁铲,在木制的十字架前给那位终于能够躺下的男人建造一个单独的,安宁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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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出品人的字幕飘了已有好一会儿,坐前排的无挑成员还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