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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试琴开始有些困倦。也许并没有多久,不够享受这样的安宁平静。

方唯将一根原木状的把手交到了试琴的手里。试琴慢慢摸了摸把手下垂着的小巧的莲花,她感觉很精致。

“很漂亮。”试琴由衷地说。

方唯矜持地抿了抿唇:“你喜欢就好。”

试琴摆弄着花灯,和方唯搭着话:“最近倒是疏忽了,沈家庄那边可有动静?”

“风平浪静。”方唯说。

试琴笑了笑:“那看来各门各派的人现在都不淡定了。”她想到了韶策,缓缓道:“若是朝廷还插上一脚,那就好玩了。”

方唯轻轻嗯了声,不置可否。

两人静静坐了会,方唯倏然站了起来,警惕道:“什么人?”

试琴下意识地回头。

“试琴?”一个女声惊喜道:“真的是你啊!浔王没骗我,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说着就想扑上去,却被方唯挡住了:“你是谁?”

那人委委屈屈地说:“我是毓衡啊,钟毓衡,试琴,你把我忘了么?”

“毓衡……”试琴苦笑,正牌女主来了,这样都能碰上,到底是怎样的‘缘分’啊。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方唯,这是我朋友。”

“哎,继鸿!”毓衡立刻眉开眼笑道:“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试琴耶。”

试琴微笑道:“白公子也来了啊。”

方唯侧开了身。毓衡这才看清楚:“你……你的眼睛……”

“我没事。”试琴依旧微笑着:“听浔王说,你们已经喜结连理,祝贺你们。”其实感觉有些怪异,本来的女主因为她的缘故嫁给了男二。她虽和男主的感情却模模糊糊不知是什么进展,但莫名的,有种挖人墙角的心虚感。

“这位是……”毓衡开心地接受了祝福,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了方唯。

试琴笑道:“对了,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弟弟,方唯,我眼睛不便,他就一直陪着我。”又向着方唯道:“这是钟府小姐钟毓衡,她的丈夫,相府公子白继鸿。”

“哦,试琴,”毓衡道:“你不是已经见着浔王了么,为什么不跟着他?”

试琴道:“他有他的事,也顾不上我。我此次是来寻求名医,治好我的眼睛。”

“你师父最近在附近临城义诊,他也一直挂念你。”白继鸿道:“你去看看他,正好也让他帮你看看病。”

“我师父?”上次韶浔好像也提过,但她光注意毓衡的事去了。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她这个师父,到底是谁了。

毓衡道:“对啊,袁锦师父。正好我和继鸿也要去临城,我们同路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袁锦这个名字,怎么似好像在哪看到过……不及她细想,毓衡亲密地上来挽住她,笑着问:“你们在哪住呢?”

试琴答:“莫城客栈。”

“真巧。”毓衡说:“我们也住那。那就先住上一晚,明天去临城吧,正好四个人呢。”

试琴默然,有这么自作主张的么?四个人一起干嘛,又不打牌也不打麻将的。

“试琴,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毓衡亲昵道。

试琴没来得及回答,方唯倒是先开口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毓衡气呼呼地颦了眉:“我难道会害试琴么?”

“他不是这个意思。”试琴拍了拍毓衡的手,安抚道:“只是出外这些日子,方唯都要帮我守夜。你在我那,难免不太方便。”

她知道方唯的体贴。她身上都是伤,与毓衡睡一处,总归是不好。

白继鸿与毓衡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几分怪异。但左右试琴瞧不见,方唯又并不在意。这段路,也算是平静。

回到客栈,方唯将试琴安顿在了床上。试琴突然脸红了红,她低声说:“方唯,你帮我涂药吧。”

“好。”方唯眉目未动,点了点头。

几天没有理会,试琴的背上原本烫出来泡都破了,有的结了痂,有的化了脓。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方唯涂药时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严肃,淡漠,一丝不苟。他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但试琴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他的关切与温柔,有的时候,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她不禁想探寻,两年前的方唯,也会是这样么?

“你从没提过过去的事。”试琴忍不住试探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西国太子。”

方唯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淡淡道:“国已不国。”

试琴有些尴尬:“对不起。”

方唯摇头:“你不用道歉。”他涂好了药,小心翼翼帮试琴拉好衣服:“睡吧。”

他起身离开,试琴道:“你恨韶浔,并不是为了你的国家,太子的身份吧,甚至不是为了被韶浔俘虏的你的父亲。当时采嵋说到要杀了西王为父亲报仇时,你都没有反应。”

她能感受到方唯投射过来的目光,畏缩了一下,但她继续说:“什么原因,你不能说么?”

“有区别么?”方唯反问道,声音分外寂寥:“我说了,你就愿意让我去杀韶浔么?”

试琴哑然,她有些苍白地说:“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了么,报仇对你来说就像是呼吸。”她苦笑:“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报仇,连命都不顾,糟蹋自己的人生?你,采嵋,还有贺子舟,哪个不是?”

方唯的口上下张合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只是一声浅淡的叹息:“这是命。”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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