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突然有些说不清的恐慌和不知所措。

“宇文熠城……”

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以一个大夫该有的心境对待面前的男人,白冉冉开口道,“……你身上的伤,现在很重……我们先去厨房,我帮你熬药……”

垂眸,丢下这样一句话,白冉冉便要转身,往厨房而去。

身后的男人却没有动。惟有温凉大掌,轻轻拽住了女子纤细的腕,阻住了她要离去的脚步。

白冉冉停了下来,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宇文熠城却没有看她,微微垂低的一双眸子,遮去了瞳底一切情绪,略带凉意的嗓音,就在这静默夜色里,缓缓响起,说的是,“……若是我的伤好了……夏以沫,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白冉冉心中一顿,心跳声像是一瞬停了下来,旋即却是极缓的漫延开层层叠叠的涩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这些事情,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再谈……”

拒绝的话,哽在喉头,如何也说不出来。白冉冉只能迫着自己尽量给出一个理智的回应。

可是,这样的回答,对宇文熠城来说,已经是拒绝了。

“不会是吗?”

男人薄唇轻扯,抿出一丝笑,然后将扣在白冉冉腕上的温凉大掌,轻轻松了开,泛白指尖,在半空中微微划过一抹苍凉,然后被男人垂在了身侧。

白冉冉只觉被他方才握住的手腕,一瞬如同火烧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下一秒,男人平静的近乎淡然的嗓音,却又让她一瞬如坠冰窖……

宇文熠城说的是,“……既然如此,也不必麻烦你再为我治伤了……就这样吧……”

平淡的说完这句话,男人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竟径直缓缓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白冉冉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半响,忽而紧追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宇文熠城,你这是什么意思?……”

抬眸,白冉冉死死的望住面前的男人,“……你这是在求死吗?……”

牙关紧咬,一瞬,白冉冉突然分不清自己是怒,还是恨。

他就这样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一心求死吗?

面对她的质问,宇文熠城却是一片平静,男人甚至勾了勾唇,抹开一丝浅笑,“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夏以沫,我活着,还是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男人嗓音凉薄,便如这飘扬的满目白雪一般,落入人耳畔心底,一片寒凉的湿意。

“宇文熠城,你这是在逼我吗?”

白冉冉死死咬紧牙关,可是,依旧止不住那股从心底弥漫而出的颤抖。垂在衣袖里的双手,指尖将掌心掐的出血,这一刻,她却连疼痛觉不出来,惟有翻涌在五脏六腑之间,说不清是痛,还是怒的累累情绪,如同针扎一般,一点一点啃咬着她。

蚀骨锥心。

宇文熠城却没有看她,一双濯黑的眸子,如染了这无边的夜色一般,浮光如晦,明明嘴边在笑,眼底却是一片悲伤,“夏以沫,我没有想要逼你……我只是累了……”

语声一顿,男人嗓音渐渐低哑,“……或者我死了,你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他真的累了,更怕了……怕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怕她再也不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怕她再也不要他……

若是没有她,他就算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若是另一场折磨罢了。

“这五年来,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太辛苦……”

宁静夜色里,宇文熠城的嗓音,亦如这无声的飘雪一样,静静响起,“……我不想再承受一次……”

失去挚爱,五年的生离死别,原以为找到了她,便可以重新开始,失而复得的喜悦,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再也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痛楚。

求而不得,最为痛苦。

宇文熠城轻轻阖了眸,任由眼底涩痛狠狠磨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的一切苦痛与折磨。

白冉冉怔怔的听着从男人口中吐出的字眼,一字一句,像针刺一般扎在她的心口,一瞬,又疼又涩。

她不知道,这些年来,面前的男人,究竟经历了多少痛苦,但单只是他云淡风轻般的这短短的几句话,已足够她可以想象,他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宇文熠城,不要这样子……”

喉咙涩痛,白冉冉眼里一片模糊,心中如同刀绞着一般,漫过层层凄苦,万般滋味,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宇文熠城睁开眼睛,望着她,深深的凝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烙进他的眼底去一般,“夏以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乞求的话语,终究还是忍不住出了口,苦涩而绝望,抱着最后的一丝渴求,卑微的希求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没有上官翎雪,没有什么孩子,没有任何人……只有我和你……夏以沫,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样的话,他已说了太多太多次,却没有一次像此刻一般的平静,平静而卑微,卑微到像是低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般。

白冉冉怔怔的听着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明明他说的那样轻那样淡,却仿若那样的沉那样的厚重,落进她的心底,如同一颗种子,生根发芽,瞬时长成一棵苍天大树,枝繁叶茂,再也难以从心底拔除……

这一刻,白冉冉清楚的听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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