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军事历史>一世富贵>第257章 文武之德
灭亡的最大罪证,是在清朝。清朝与鲜卑北魏有诸多类同的地方,六镇之乱导致北魏灭亡让他们引以为戒。提出重文轻武的危害,一在于告诫旗人和汉人入旗者,不可汉化,不然六镇之乱就是前车之鉴。二在于警告汉人,你们从祖上就是只有文治,没有武力,好好接受统治,不要造反。

不是清朝的统治上层逼着别人做,汉族本身的知识分子也自觉地,在这一套话语体系中添砖加瓦。如赵翼《二十四史札记》中说孝文帝:“盖帝优于文学,恶本俗之陋,欲以华风变之。……盖欲兴文治以比于古帝王,不知武事已渐弛也。”

重文轻武的话语体系,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反汉化。这不是胡化,胡化与反胡化的矛盾已经消失,军事体系中从根本的立军之本理论上的矛盾就是汉化和反汉化。

用重文轻武导致武事废弛这套话语体系来论述古代王朝,是不能追到异族入中原前的汉朝和汉朝之前去的,因为这本是胡人军事文化的特点。其兴也勃焉,其亡也乎焉,本来就是草原上千年来不断上演的场景。只是这种军事文化来到中原,最终与中原强大的文化与经济结合起来,立国几十年军力溃烂之后,还能够用中原物力强行续命。

这其中的关键,是自北魏起,中原王朝传统上所依赖的,汉族的军事文化与制度已经断代。数百年被胡人的军事力量死死压住,汉人自己也失去了军事上的信心,被动主动地接纳了鲜卑带来的军事文化。从那个时候再论兵事,可以看出来跟两汉的明显不同。

最终汉人的文与胡族的武,在双方的互相作用,交流与碰撞中,一起揉合出来一个怪胎。汉朝兵民一体的传统从此断代,军队与社会隔绝,成为了一个特殊的人群。他们世代相传,不事生产,靠着兵饷过活。各方接受,是说军外的人为这个群体提供资源,这个群体持刀枪保护军外的人,一如当年高欢说出来的理论。大宋敛天下之财以养军,便是基于这样一个基础。当然事实是他们没有起到保护的责任,索求的资源还越来越多。不能对来敌战而胜之,还索求无厌让国家供养不起,双方的矛盾自然而然产生。

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这个群体才有可能被打散,不然牢不可破。原因很简单,这是跟秦始皇收天下之兵一样的路数,不过高明得多。不是收兵器,而是造出这么一个完全寄生性质的人群。他们只能依赖于政权,政权一散,这些人就衣食无着。而且他们是旧政权的帮凶,除非新的王朝要再造这么一个集团,接纳他们,不然他们就只有一死,这是他们所谓忠诚的根本。而天下武力全都收到他们手中,战力再差,也能够压制住境内造反的人。

这样一个外来文化寄生性质的军事集团,天然带着草原上基因。当有利可图,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他们耀武扬威。而一当外敌强大,就畏敌如虎,与敌合作是第一选择。他们本是寄生在自己国家上的,与社会与人民割裂,没有保家卫国的自觉。

这样一个军事集团,初兴时,可能战力强大,一安定下来,便迅速堕落。能打仗是为了多抢钱,而安定下来之后,只要提笼遛鸟,就能拿着刀从寄生的母体予取予求,又何必委屈自己呢。对外作战一有不利便投降动摇,对内镇压则穷凶极恶,是他们骨子里的基因。

这样一种文化,这样一个拿着刀的集团,看起来应该是国之大害,人人喊打才是,其实不然。关键在于,这样一个集团,里面的人不事生产,不劳而获,就可以过上中等以上生活,而且是世袭的。从这个集团形成起,就有许多人想过这样一种生活。表现为军事集团只是那时候军力是天下根本,当军力无此力量,也有人想换一种名目继续再造一个别的什么集团出来。只要把这个军事集团的历史洗清,把理论做实,新的集团也就有了基础。

这个集团也以表现为文人团体,可以表现为宦官团体,也可以表现为商人,甚至银行家,各种各样的名目。只要能够世袭,不劳而获,轻易获得社会资源,就有人向往。南宋灭亡,这个军事集团破产。数百年后,还能够再次以八旗制度还魂,可以想见其生命力。

这样一个集团的文化,天然带有反汉化的性质。他们可以是汉人,却会反对汉文化进入军中。和平时期,军事力量地位下降,他们会选择卑伏。对朝廷小心谨慎,而对属下则加倍刻薄。对朝廷谨慎以免祸,对属下刻薄以敛财。一旦战起,则以战事胁国家,只顾私利而不顾大义。胜了就耀武扬威,索求无度,败了就垂头丧气,怂恿投降。国家一乱,朝廷权威一失,要么割地自立,要么转身投敌。对国家,对人民,没有任何感情。

以重文轻武追述古代兴亡,如果是汉人王朝,必把天下丧失的责任推在文官集团的头上。如果是胡人王朝,则就成了因为汉化而灭国,没有保住自己尚武的文化。汉人王朝是重用文官亡的,胡人王朝是汉化亡的,一个话语体系,取向显而易见。这样做不需要从史料上费多少功夫,因为武人集团带有胡族文化基因,汉人王朝必然轻视。这是必然,也是史实。而至于在真正的历史上,这些人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已经不重要。如果有哪些人跟上面的论断不相符,那就是特例,特例并不影响总体判断。只要你信了,他就真了。

这套话语体系生命力之强大,让人心生畏惧。在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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