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荐寿糜附耳私授,挽子龙企得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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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哽咽道:“祁司马不负盛名果天人也!此法既能护全严将军之义,也免了刘备之不义啊!是备思虑欠周,未曾想过借走北新城兵马,会使城池落入敌手,进而威胁到伯珪兄长……若真如此,备便在千里之外,也必定痛心疾首,难安寝食,虽万死难消此罪尔!”

说到动情之处,拾袂而泣好不自责,演技之高看得严纪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以小人心度了君子之腹。

刘备擦了擦眼睛,话锋一转:“祁司马的法子甚好。只是这六千人远道行军,仍需不少粮草……”

祁寒当即道:“粮草之事,北新城实在帮不上什么,我等被乌桓围军日久,城中粮草几已耗尽,此刻尚在等候主公运粮过来呢。”

刘备眉头一皱:“这可怎生是好?”

祁寒早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干休,必定是要人财两得才肯离开,因此只是轻笑:“咦,使君你怎忘了一人?”

见刘备面色迷糊,祁寒不待他问便续道,“君不见东海糜竺,财资亿万,富埒王侯!这点粮草辎重,自不在他之眼中。”

刘备一愣。

他当然识得糜竺。此人是徐州富商,家有良田千顷食客过万,端的富甲一方。只可惜钱再多也是人家的,前段时间自己为了收买人心在徐州树立良好形象,刻意疏远富绅望族,也没敢动他们的财帛。此番受难,就算那糜竺再有钱,自己又哪能碰得到片缕?何况东海至此八百里之遥,糜竺能帮得上什么?

刘备心中暗火,莫非这祁寒小儿竟敢当面唬弄我?

却听那清澈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使君若向糜竺求取粮饷,必定可成。但其中一事,却不便当众分说。使君,你且附耳过来。”

刘备还未动作,祁寒已主动往他大耳旁凑去,随即蚊蝇般的声音传入耳中:“使君你可还记得,那糜竺尚有一妹未曾婚配,立志要嫁当世英雄?”

刘备闻言,怔如雷亟,却像是被灌了一壶醍醐,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讶然回头,正对上祁寒含笑翘起的眼睛。

“使君便一封书信,何愁粮草不济?可命糜竺遣人暗中运送。一者可沿水路北上,从沂水发济水,再通漳河转入平南渠,北新城可以提供使君兵马三日之粮,助使君抵达漳河入口与粮草车队会合;二者我建议可走海路,一路平顺不费周折,且速度奇快。届时军队与粮草队伍可约在东莱齐会。如此安排,使君可还满意?”

祁寒话音一提,一口气说完这些,抿唇看着早已呆滞的刘备。

刘玄德看向祁寒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只觉眼前少年光华灼灼,玉质华章,令人无法逼视。

他连水路海路都给他绸缪好了,并且言之有理,刘备沉吟一阵自知无法反驳,终于认同。求取糜竺妹妹的事情,他根本从未想过,但他却也知道,徐州当地刘使君三字风评甚好,有许多待字闺中都暗中钟意于他。隐约曾听孙乾提起过,那糜竺的妹妹曾经使人多番打听过自己,糜竺也曾有意交好多次上门,只是当时都被他刻意疏远了。若真如祁寒所说,他亲自书信一封求娶求援,必不至落空……

只是,这祁寒因何就笃定自己能够成功求取糜竺妹妹获得资助?莫非,他真如传闻所说,有什么异禀天赋鬼蜮智能,可通隐秘未知之事……

刘备望着前方玉立之人,杂思纷纭,明明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思绪却只有更乱。

而所有的念头几乎都围绕着眼前神秘的少年。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啊,若能……刘备心中感叹,看他的眼神也渐渐更不一样起来。

“此法可行。备先代徐州百姓谢过祁司马大恩了。”刘备很快将眼神一收,又要拜下,祁寒淡笑着将他扶起。

刘关张三人安稳坐回了席间,祁寒和赵云也回去落了座,一时间,万事抵定,席间仿佛恢复了和谐。

刘备落座后,总觉得耳边有些痒痒,他下意识伸手去搔。蓦然想起那正是刚才祁寒吐气如兰,气息吹及之地,不由深深一怔。身侧的关羽看在眼里,眯了眯凤眼,愈加沉默。

严纪青着一张脸,扯起个勉强的笑容掩饰尴尬,大声吩咐整治菜肴美酒传上,便与刘备三人互相敬酒,纵肆饮宴,瞧上去倒是一派欢愉行乐之景。

祁寒紧挨着赵云坐下,这才惊觉自己背心早已冷汗湿透,浑身发麻发酥,好似虚脱了一般。

适才与刘备的较量,他豁尽脑力,才算是勉强胜出了一头,但面对枭雄的那种紧张之感,仍深有余悸。

执起酒卮,他的手指兀自有些颤抖。浅嘬了一口,便朝赵云瘪嘴抗议:“凉了。”

赵云看他一眼,见少年眉目宛然,静谧中透着莹闰。他眼神莫名深沉下去。下一秒伸手握住祁寒冰凉修长的指节,感觉到他的颤抖。赵云并不说话,只是轻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从中取出酒卮饮掉,重斟了温酒,递给他。

见祁寒苍白的面色在酒水的滋润下,终于渐渐恢复红润,赵云抬头看了一眼刘关张三人,见其饮酒说笑殊无异色,一派豪爽无狭私之态,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回眸瞥了一眼兀自抿酒蹙眉的祁寒,见他仍自惴惴,垂着眸子不说话。赵云长眉微微皱起,眼中透过一抹担忧且复杂的情绪。

……

宴会尾声,众人都喝得酩酊,各自散去。

这里的酒浓度不高,但祁寒多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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