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防止流言,毕竟琉璃身边,还有个她亲自带进宫来的苏砚。

何况苏砚,已经不是过去的苏砚。

他不再是那个蓬头垢面的野人,而摇身成为了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那么年轻,那么纯净,那么淡定,虽然只是一名马夫,却仍然引人侧目。

慕锦玄从小爱马,明月宫里有良驹无数,马夫若干,可只有苏砚一人有洛凝的特许,不必理会其他马匹,专心照顾琉璃,慕锦玄知道她对琉璃的喜爱,也就答应了。

没有危险没有拼杀,而****有琉璃的陪伴,这样的生活对苏砚来说,是舒适并且安逸的,他有非常多的时间,来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皇宫里一草一木都让她新奇,每一座宫殿更让他惊叹,马夫们有专门的房间。

无事的时候,大家总会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他不会说话,便坐在旁边静静的听,专注地研究他们交谈时的口型和动作,细心的揣摩每个词语所表达的意思,一个月下来,他已经能听懂大多数普通的对话,也已经由一个离世的怪人,逐渐的变成一个入世的常人。

上一次洛凝见到他时,他甚至可以打着手势与她交流,洛凝惊讶的合不拢嘴,又是喜悦,又是悲伤,喜悦的是,他终于懂得了听,悲伤的是,他竟比所有人晚了十几年。

这样想着,他心里酸了一酸,起身对奈姨说:“走,我们去看看琉璃。”

他们来到马厩,看到了极美的一幅画面。

马厩后面的草地上,远远的,琉璃在悠闲的散步,时而低头吃青草,时而缓慢而优雅地摆动尾巴,苏砚穿着白色的下人服,仰面躺在它的身边,双手枕在脑后,凝神地仰望着天空,天空湛蓝而辽远,草地碧绿而清新,蓝天,白云,碧草,黑亮的骏马,俊美的少年,一切是那样宁静,那样舒缓,那样安详。

她竟然看得痴了。

琉璃看到她,高而响亮的一鸣,兴奋地跑到她身边,下头来蹭他的脸,活泼又亲昵,像是一个在对母亲撒娇的孩子,洛凝笑着,用手轻轻拍打它的脖子,扭头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攀住它的后背,飞身向上跃去,她已经太久没有骑马了,心里痒了又痒,却总是强迫自己按捺下去,她是太子妃,公然像个男人一样跨的马背上,成何体统?

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里充满着4个字,成何体统,有的琉璃就在他的眼前,这是多么真实而巨大的诱惑,他信的渴盼探出了头就再也止不住汹涌的奔放出来,草地小的可怜,自然比不上牧场,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可以驰骋,那便是她最短暂的快乐。

可是她掉了下来。

竟然!

上网上到一半,忽然整个人从半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了下来,她惊呆了,因为她的裙子,华美却展现的裙摆,将她的腿牢牢地缠住,经不起这样舒展的动作。

奈姨急急地过来搀扶他他却怔怔地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疼痛吗并不,可挫败感远比疼痛更能撞击他的心脏,骑马骑了十几年,如今却连上马都成了难事,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一个在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他的心情低落到极点,垂着头,意兴阑珊,几乎要落泪了,这时一只手伸到她的眼前,一只男人的手,宽大,有力,她抬起头,苏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正对着她微笑,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他背光而立,周身的轮廓都散发着柔和的光,那笑容那么亲切,那么温和。

他犹豫了一下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任他轻轻一拉,站了起来,他没有放手,一直带着他走到阳光底下,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停下来,她看着他,对她一笑,忽然松了手,自己就躺下去,拍一拍身边的草地,对她笑。

他微微一愣,小声的说。“你,你要我躺下来?”

他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的就摇头,不行,这是皇宫,不是牧场,哪里容得她任性妄为。

可是,草地这么碧绿,这么柔软,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没有勇气拒绝。

他望着她的眼睛,鼓励的点了点头,她终于咬咬牙,提着裙摆,小心地躺在他身边,昨夜的雨水还未干透,草地依然有些潮湿,她华丽的衣裙立刻便沾上湿湿的印子,可它依然是柔软的,可爱的,芬芳的,阳光将它晒得发烫,浑身都被这份久违的温暖紧紧包围着,舒服而惬意。

她终于微笑起来。

苏砚在他身边,这头像望着他,又将头转回去,举起一只手臂,直直的指向天空,洛宁被动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一眼,便觉得眼花缭乱,忍不住轻呼着将眼闭上,过了一会儿,逐渐适应了光线,才轻轻地睁开,他于是看到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纯粹而清澈,几朵淡淡的浮云,缓慢的漂浮,移动。

只有这样仰望,满眼再无其他,只剩这无边到纯净到蓝。才知道天空原来那样广大,没有尽头没有边际。

而她是如此接近的它,触手可及,在这样的蓝天底下,任何的忧伤,都将变得微不足道。

许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虔诚地接近天空,也是第一次,这样纯净的快乐着,她感激地转过头,悄悄的去看苏砚。

他微微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侧面看来,他脸部的弧线柔和,并美好,嘴角弯着,淡淡的凝着一丝微笑,若有若无。

这是一张令女人都会羡慕的脸,却又充满着男人特有的睿智和从容,他的从容不是来自历练,而是来自淡定,来自简单,


状态提示:第332章 契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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