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鲁员外计划外出收年终租,在许相梦的官威强迫之下,纵有万分不甘,他还是不得不弃掉他的铜墙铁壁,但为了不显得太过刻意落单,许相梦还是配给他两个保镖。
人来人去的街上,一切看似平常,但就鲁员外出来收租一事,人心就不太平,只是各自暗心藏着,对鲁员外,也是能远则远。
许相梦和夜央以及成城三人藏声在路人中,不太近也不太远地跟着鲁员外的脚步。
几个铺子过去,没有凶手的出现,倒是让许相梦看明白了什么叫恶霸收租,鲁员外对那些铺子的租户是要多凶恶就有多凶恶,原来,他那几个保镖不只是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还是他凶霸的有力武器。
三人过,路上无人敢挡,鲁员外手握账本和一支笔,那一副高人一等的表情,那些行径,即便知道知县大人就在身后,他也是毫不收敛。许相梦不敢想象,如果是八大保镖跟行,那这一整个清水县还不成了他的天下,如此一想,自己这个知县大人的脸面荡然无存。
许相梦越看越是拉下脸来,她突然有了一个不太人道的想法,这种人就算死了都是老天开眼吧!
“许相梦,你想什么呢?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再死一个你这知县大人也该当到头了!”许相梦摇摇头挥散那种想法。
眼前,鲁员外从一家铺子里收租出来,继续前行,许相梦正是不耐烦,心里又纠结之际,突然在前路一条巷子里冲出一个年轻妇人,一身破旧衣缝缝又补补过,面容憔悴,她往鲁员外跑来,并非那种满怀仇恨欲杀之的目光,但愁怨十足。
许相梦和成城乍一下反应过来便从一旁往鲁员外过去,两个保镖更是两侧上前阻拦,妇人过不去保镖构建的人墙,却狠狠跪在地上。
许相梦只听见重重一声膝盖砸到地上,紧接着便看见她双眼盈满眼泪汩汩落下,许相梦能认出来她绝对不是哑巴。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妇人突然的出现跟命案有无关系,但许相梦还是揪起了一颗心。
鲁员外本吩咐保镖将妇人赶一边去,许相梦却阻拦,让妇人道出苦愁。
妇人接下去说的一番话让许相梦明白了情况,她丈夫原本是鲁家长工,这个秋日山田收割时,不慎从山上摔落,内外伤重,鲁员外不予休假,直到半月前,长工伤重吐血。鲁员外只是结了一年的工钱给他便送了他回家,半月来,本就是捉襟见肘的家境,不足以支付庞大治疗费用。
“胡说,你这分明就是讹诈我!”鲁员外怒道。
“不是的,大夫说了,我家丈夫是旧伤久劳致病,若再不救治,活不过这个冬天,但所需医药费用实在我们所负担得起,我家丈夫既是为鲁员外做工致伤,我们有理向鲁员外您要求工伤赔偿。”妇人泪语共下。
“你做梦吧,照你这么说,我这么多工人,每个人划破手指来找我说是工伤,难道还让我把家产赔个精光不成?”鲁员外誓不妥协。
许相梦不太懂此种纠纷,但如若妇人所说是真,那鲁员外必然得负起责任做出相应赔偿,而许相梦看这妇人的样子,以及鲁员外绝口不认但又略带心虚的表现,她心里绝对偏向妇人。
“鲁员外,如果这位大嫂的丈夫真的是因为为你做事受伤,你就应该负责任才对呀!”许相梦一说,街上便有人应和。
鲁员外心中急怒,她清楚妇人所说之事丝毫不虚,但让他拿出一大笔钱做赔偿,绝无可能。鲁员外心头一急一痛,捂着胸口就在许相梦面前敷衍了事,让保镖搀扶着他先行回家。
“鲁员外,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妇人的泪求明显撼动不了鲁员外铁打的心。
许相梦此刻是只想上前狠揍一顿鲁员外,再把他的家产分给贫穷困苦之人,但身下旁跪着抽噎不止的妇人她更不能置之不理。许相梦吩咐成城跟上鲁员外,而她和夜央则是送那位遭遇凄惨的妇人回到了她家中。
破屋一间,果然是家徒四壁,屋内一张床,单薄被褥上躺卧着因病奄息的男子,床不远处,一张破凳上坐着一位女子,眼神里满是落寞凄凉。
许相梦见此屋中情形,越发相信妇人所说,那个鲁员外确实可恶,可怜这一家三口,凄凄惨惨。
许相梦和夜央心中却有所痛,许相梦摸摸自己的腰包,只能恨自己是个“清官”,而夜央,比许相梦还清。
许相梦和夜央互视一眼,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从鲁员外那个无德抠门财主手里为这家人讨回公道。
“大嫂,你放心,我一定让那个死老头把该赔的钱吐出来!”
许相梦这一句话吐出来,床那边的大哥也跟着吐了一口血出来,许相梦这一下惊慌可不是假的,她只恨自己这张烂嘴,怎么还能做到错伤之事。
床上男子呕血不止,妇人和旁边坐着的女子上前,在场之人每颗心都紧紧揪着。许相梦二话不说将钱袋掏出来给夜央,着急说道:“夜师爷,你送这大哥去医馆,我现在就去找鲁员外讨债!”
许相梦说罢便往屋外跑了出去,床边的女子也随之跑了出去,道:“我也一起去!”
许相梦连同女子回到鲁宅,许相梦满目怒火势如破竹,根本无人敢横加阻拦。许相梦从家丁口中得知鲁员外一回来便去了帐房算账,许相梦二话不说,奔着家丁所指帐房的方向就去了。
帐房门前,两个保镖守在正门前,成城也在。许相梦冲过去就想破门而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