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行驶,一路上,闻人罄亲自抱着木制的锦盒,回到家中,一进屋就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把帆船模型给取了出来,摆放到了桌上。

丫头们送水进来,待都摆放好后,商子兮就让她们退下了,走到了铜盆边,取了巾子,浸入水盆中,打湿后拧干,来到那人身边,展开巾子,一伸手,轻轻地将热巾子敷到了那神不守舍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温热让闻人罄猛地一怔,回过神对上那笑意盈盈的脸,人没有动,由着她仔细地帮自己擦,先前的烦乱在这人温柔的轻拭下,渐渐平复。

见她一直抿着的唇角扬起了弧,商子兮这才收了手,正要转身,却被这人扯住,只听她说道:“你把巾子给我。”怎么会不知道眼前人想要做什么,美人假嗔道:“才不用呢。”说完轻抽回了手,重又走到水盆边。

看着心上人轻擦去脸上的淡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的笑越发的深了起来。

“子兮,你对那沧州的白家知道多少?”洗过脸后,两人一同坐到了榻上,闻人罄理清了思路,开口问道。

“白家。”早看出了身边人的失常,料到这事必是与那铺子里所见之物有些关系,听她问及,商子兮凝眸想了想:“白家也算是老字号的商行,前些年名气倒也响,不过这些年却远不如从前,白家走船为主,是以我同他家生意上没什么往来,知道的也不多。”

闻人罄听她说知道的不多,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失望。

商子兮见她又沉默不吭声,便主动问道:“怎么?你对白家有兴趣?”

闻人罄本就没打算瞒她什么,起身,走到桌边,将那船模拿了过来,摆放到了榻前的小几上:“这样的船,在文景多吗?”

商子兮不明就理,却还是老实应道:“我不知道,你也晓得的,我怕水,都不靠近河边,自是见不到船的。”

听她这样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她怕水的事,闻人罄歉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理解,只是如此,心中的怀疑就无法确认。

“怎地,你对这白家有兴趣?”商子兮问道。

闻人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她的猜测和想法说出来,身子略靠过去了些声压低几分:“子兮,我觉着这白府兴许是有和我一样的人。”

“和你一样?”商子兮一时未懂,细想了想才明白了她口中所说,‘一样’的意思,诧异道:“为何?”

手指了指那模型,闻人罄解释道:“这船的造法和样式,我过去曾见过的。”

商子兮自是懂得那过指的是何时,细想她见了这船后便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儿不由微微一皱。

闻人罄并没有发现情人神色间的异样,她只自顾着感慨,“要真的和我猜的那样,真想同他见上一见,指不定,还能……”

“指不定,还能什么?”带着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后面的话。

这会儿,若再听不出语气中的不快,闻人罄就该反省了,抬眼儿,看了看眼前这人,那素来喜怒无形于色的佳人,正摆脸,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开了,伸手将那柔荑握在了掌中,凑近,与她额头相抵:“指不定呀,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到时候,我把你带走,咱们再不用理会君然,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这话显是打动了商子兮,偏她还是板着脸,“那,若是带不走我呢?”

哪会听不出话中的小心思,闻人罄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了起来,松开手环住她的腰,在那香唇上轻轻一啄,拥美人入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的家,在你身边呢,带不走你,我回去做什么。”这话说得肉麻,却再真心不过。

漆黑的眸子泻出了浓浓的笑,商子兮伸手环住她的腰,头靠到了肩上。

没过几天,正日子到了。

京城小宅被布置一新,这个时代,虽女子之间的情爱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在皇都明目张胆公开成亲的却极为少见,宅子里,妇仆们对这事心思各异,但,因为主子的特意厚赏,使得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院子里好不热闹。

依俗礼,婚礼是要在黄昏进行的,不过,新人大清早就已经开始忙碌。

闻人罄也没有睡懒觉,天才亮,她就醒了,侧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拨开她脸上的发,亲了一口。

美人缓缓睁开了眼,才醒来,眸中带着雾气,显是有些不乐意,眉一皱抱怨:“吵。”

闻人罄眼中带笑,这仙女越发的有人气了,知她是真的累,昨晚上折腾得过了些,忍不住又亲了口,“你再睡会,我先起来。”

“哪用得着这么早,”这是不肯放人了。

听她这么说,那还有拒绝的道理,闻人罄调了下姿势,让她躺着舒服些。

美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闻人罄心里头存着事,哪里睡得着,她不安省,商子兮也难睡得踏实,到底还是让她先起了。

下床伸了个懒腰,也没让丫头进来,闻人罄走到窗边,推窗开了条缝透气,再走到了衣橱前,打开看了看:“今儿,穿什么才好?”她问了声。

商子兮还没起,侧身窝在被中,这会儿起床气没消:“你挑。”只扔了两个字过去。

闻人罄很是识相地挑了下,取出一套红色的长裙,放在身前比了比:“这件怎么样?红色的喜庆。”

“今儿是咱们成亲,还是她们成亲?”美人瞟了一眼,淡淡地回了句。

闻人罄只能将它放了回去,又选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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