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回到了逆旅,容青便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待人接物有条不紊,看着乖巧可人极了。但顾长清大概对刚才的一瞥印象太过深刻,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有点勉强。

晚上修炼完毕睡着后还梦到容青对自己阴阳怪气地笑,笑得他骨子里都泛出阵阵凉气来。挣扎着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知秋处理了一些教中事务,又嘱咐了马舵主和方副舵主一番接下去的注意事项,待众人退下后,请示萧珩道:“教主,我们是早日出发赶回教中还是?”

萧珩原本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见顾长清醒来,顿时眼睛一亮,大手一伸捞过来揉了揉,方答非所问道:“杨玉珊那边还剩几天?”

知秋愣了一下,但还是非常迅速地答道:“还有十八天。”

萧珩点点头:“那就不急,我们先去一趟百德镇和鹞子岭。”

知秋又愣了一下:“教主是怀疑有人故意放出流言引我们过去?”

萧珩无奈地望着她,摇头啊摇头:“我刚说什么来着?你啊,就是容易想太多。”

知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萧珩视而不见地继续道:“我们主要活动的地域偏西南,现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北边小镇里,哪来的人专门放这种流言引我们过去呀?万魔窟附近的城市里倒有可能。我们赶一趟,不过是让人知道,万魔窟的名头不是那么好冒的。某些宵小想要趁乱打着魔教的名头为非作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这后果才是。”

于是一行人便打了个弯,首先转向了百德镇。

尚未进入百德镇,便在路上陆陆续续听说百德镇上又有几名姑娘被糟蹋了,贼人来无影去无踪,善使迷香,这么多天下来,甚至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越来越多的人传言魔教的容青善用阴阳采补之术,此时非他所为莫属,直听得容青面沉如水,恨不得立刻揪出那妖人砍了,顺道把路上一群胡说八道的家伙的嘴缝上。

知秋道:“教主,百德镇太大,这边也没有我们的人在,一个一个找无异大海捞鱼。要不为扮成一个外地赶来投奔亲戚的吧,坐个破牛车在镇上打听一圈,估计很快就有人自动上门了。”

容青怒道:“让我来吧,我倒要见见是什么妖人,竟然敢侮辱小爷的名号。”他心里憋了股邪气,便借此光明正大地发作了出来。

这一天,百德镇的人惊讶地发现一辆极破的老牛车晃晃悠悠地驶了进来,赶车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汉,弓腰驼背,瘦骨如柴,一看到他就能让人想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但看到牛车后头坐着的人,所有人却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那是一个穿着粗衣陋裳的女子,乌发凌乱,但却完全无损于她的秀美,只会让人一望而生怜惜之情。

老汉自称姓张,来自北宣城附近的蒲村,近几年年年遭遇蝗灾,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想到百德镇还有一个远房亲戚,便寻思着过来投奔。

百德镇的人本还带着几分警惕,一听蒲村,顿时露出了然加同情的神色。近几年蒲村的倒霉是远近出了名的,年成一年比一年坏,大部分的人都过不下去,有门路的纷纷离开了。

不过这老汉明显不属于门路宽的类型,大约是实在没法过日子才不得不出来碰碰运气。除了知道远房亲戚姓叶,二十几年前搬来百德镇,其他的简直一问三不知。加上年纪大又有些耳背,脑子似乎也有些糊涂了,有些话车轱辘地翻来覆去,一来二去大家都不耐烦了。

车后头女孩子倒是能说清楚事,也不怕生,却又不怎么了解上一辈的事,急得眼圈都红了。看得镇上人又纷纷怜惜起来,有些人心里甚至打起了算盘,眼看这一老一小无依无靠,要是找不到他那亲戚,不知道有没有希望直接把女孩儿留在自己家?

这么一来,在两人转了大半个镇子无果后,身边倒是围了不少人,纷纷极其乐于助人地出谋划策。不过老汉显得很沮丧,眼见得日薄西山,只剩一点冷冷的红色残留天边,不由地升起了一种暮年的悲哀来。谢绝了那些别有用心的邀请,带着那秀美的女孩儿到了镇子边缘的一个小庙中借宿。

小庙很小,供着三个姿态不同的菩萨,金身斑斑驳驳,颇有些破败的迹象。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庙祝,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菩萨后头的空间,表示两人可以在后头打地铺。自己则起身去了旁边拼出来的一个小灶间端点斋饭上来,老汉见了连忙过去帮忙,带着一种寄人篱下特有的拘谨。

剩下一个年轻女子坐在菩萨前,神色有些怔愣,眉目间似乎装满了心事。

忽而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如此良辰,美人因何愁眉不展呢?”声音阴柔,仿佛一条毒蛇在耳边不怀好意地吐信,又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飘飘渺渺,虚实不定。

女子明显吓了一跳,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将随身包裹紧紧抱在身前,犹疑地四顾了一番。却看不到任何人影,心中更慌了。想到老汉和庙祝就在隔壁间,心下稍定,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就要跑向两人所在处。

一条胳膊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堪堪搂住了她的腰,接着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真的紧贴在耳边了,来人似乎不甚满意,有些嫌弃般地道:“远远看着以为是个极品美人,但这腰似乎有些粗了。”

仿佛有些惊讶自己竟然看走眼了一般。

但他紧接着又自我宽慰般道:“好在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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