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头脑还有点眩晕,脸色发白,不过总比昨晚要好。想起自己的遭遇,又摇摇头,暗嘲自己这身子真是不中用。

回过神,见周围已经没了人,旁边的火堆还在烧,添的多是新柴,一看就知道人刚出去没多久。火堆旁边,还搭了一个架子,上面晾着几件衣服。

沈宜修发了一次烧,反应都慢了许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衣裳。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只剩一件白色中衣。外面盖着的深蓝长袍,他记得这是昨天傅铮身上穿着的。

沈宜修看着温文尔雅,极好接触,实则有些洁癖,性格冷淡,从不用别人的东西,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占了去。这还是第一次穿别人的衣裳,沈宜修捏着长袍,思索着是不是应该丢出去,捏了好久,手上确实没见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铮已经从外面赶了回来,见他醒了,似乎松了口气,还有心情开玩笑,“看你昨晚的样子,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傅将军说笑了。”沈宜修想到自己还披着人家的外袍,顿时有些不自在。

“现在还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要多谢傅将军出手相助。”沈宜修说的真心实意。

傅铮呵呵地傻笑了两句,心里却觉得经过昨晚,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往日的嫌隙理应一扫而光,“你别总是傅将军傅将军的叫了吧,只唤我的名字即可。”

沈宜修点点头,礼尚往来,也让傅铮日后直言他的名字。

两人明明都已经及冠,彼此间的交流却像极了孩童。这一来一往,那里又平日的风采。沈宜修反应过来,也笑了。

傅铮见他无事了,又将自己早上打的猎物拿出来,语气嘚瑟,“看,这是我早上在外面打到的,待会清理了,直接烤着吃。”

他手里的是几只野鸡,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收货颇丰。

这种野外烧烤的法子,傅铮最精通了,小时靠麻雀,靠山鸡,不知积累了多少经验,就连隔壁王

阁老家的狗,也曾被他偷来烤了吃过。

对此,王阁老到现在还不待见他,熊孩子小时候就熊,谁知道现在改没改,故而家里的宠物都护得紧。

傅铮兴致勃勃地拎着猎物,朝沈宜修传授如何打猎,如何烹饪的技巧,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他说他自己的,“要是这野鸡在嫩一点,味道还会更好,不过可惜,咱们这儿没有调料。”

沈宜修只听着,并不插话。

调料都在傅临身上,傅铮如是想到。又听傅铮问,“也不知道那两人什么时候到?”

沈宜修看了一下天色,太阳以渐渐上升,默默估算了路程,想必两人就快来了,便回答到,“快了。”

虽然沈宜修这人叫人猜不懂,不过说出来的话都有七八分可信。傅铮也不管他们了,忙活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这才起身去了水潭。

早上就烤了这些东西,傅铮胃口大,只他一个人就吃了好多,狼吞虎咽之后,看到沈宜修依然吃的慢条斯理,他有些理解为何自家祖父每次见着他吃饭,总是怒其不争的样子了。

傅临二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阿三一路小跑地赶到沈宜修旁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见公子除了面色苍白一些,病没有什么伤处,才放下心,正常说起话来。

“公子,您无事吧?”

沈宜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傅铮一脸嫌弃地望着两人,“昨晚不会是被那几个人给缠住了吧,怎么来的这么迟?”那眼神,只差没明明白白写着弱鸡二字。

傅临跟惯了他,说话倒也随便一点,埋怨道,“还不是主子你们跳的悬崖太难下?我和阿三饶了好几天路都没能走过来。”

总不能真叫他们直接往下跳吧,傅临觉得他还是没有将军和沈公子那样的气魄。且就算跳,那也不能和阿三一起跳啊,这叫什么事。

傅铮没理他的狡辩,问道,“行李可都在?”

“都在,都没有丢呢。”

问完这个傅铮心里有了个底,朝傅临伸了伸手。傅临心领神会,从胸前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他。傅铮打开来,确实一个精致的细管。

沈宜修这边阿三还在嘘寒问暖,知道是傅将军救了他家公子,对傅铮的观感瞬间提升了许多。忽然间有听到天上有什么东西炸了,阿三还惊了一下,待回过头,才发现傅将军手上拿着一个细管子。

阿三没见识过着东西,沈宜修却有听说,“这是暗号?”

傅铮点点头,“给后边的人递个消息,让他们知道咱们还没死。”

阿三还摸不着头脑,给谁递话呢,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人啊。不过沈宜修却听懂了,也没有再问什么。

只是再心里审视估算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四人重新就刚才找着的路返回。昨晚天黑,还看不出什么,如今抬头看,这悬崖真是高的可怕。就是傅临他们好不容易找着的下崖路,也是极为难走的。虽说如今没有人追杀,但是低调一点还是好的,所以几人默契地放弃了平整的官道,选择从一条小路往前走。好在如今什么东西都齐整,也不用担心缺什么。

景阳宫中,封煜收到消息不过隔了两个时辰而已。

若说宫中明面上的羽林郎首领是卫骁,那么暗中的首领便是凌默。傅铮的消息一传来,凌默就呈上去了。虽说此人神出鬼没,等闲人看不见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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