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仙子又跑来了伤城殿,一呆就是一整天。她一脸向往的模样,不停地对我说:“小依啊,你真是幸运,竟然能给华城上神当徒弟。你告诉姐姐,你师父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我一脸天真的对她笑,“师父喜欢话少的女子,贤良淑德的那种。”

果然,菱花仙子马上没再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我撇撇嘴,虽说我愚笨,但是这九重天上仙子们对师父的虎狼之心,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师父不近女色,飞升已经有了三十余万年,我是唯一能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如今也有了两千年。

我不过是西湖旁的一株柳树,江南本就是个邂逅情爱的地方,西湖更甚。那些或喜或悲的情感成为精气,滋润着西湖两岸。我在西湖边立了五百年,方有些意识。若不是那个不着调的玉帝偷窥仙子洗澡,被王母惩罚下界遭受一世劫难,我恐怕会一直立在西湖旁,看那些分分合合。

要说王母也真够狠辣,玉帝这一世实在是苦的不能再苦。他投身在一个屠夫家,父亲好赌,母亲沦落风尘。玉帝是个顽强的孩子,偷偷藏在夫子院里,偷听夫子授课,为此也没少挨打。后来,他偷了父亲的钱去京城赶考,皇天不负,他本应是个状元。之所以说本应,是他最终也没成状元,甚至连榜都没上。只能沿街乞讨到了杭州。这日,化作凡人的玉帝又累又渴,杭州的夏季最是炎热。他大概是累了,晕在我身旁。我努力扭着腰,为他遮凉。可是最后他还是饿死了。

他这一世可谓是尝遍了世态炎凉,回天庭之后,为感谢我的遮荫之恩,把我召上天庭,许我一个愿望。

我是木头,感情比常人要淡得多,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但看玉帝一脸期待,我又不忍心驳了他的好意。本想让他赏我些药酒,揉揉我扭伤的腰。这时候有个神仙姗姗来迟,纵是我这木头脑袋也为他的容貌惊艳不已,随手一指,“不若就让他给我当师父吧。”

当时周围的神仙都抽了一口凉气,玉帝也有为难,“华城,你可愿……”

华城淡淡扫了我一眼,“臣愿意。”周围的神仙又重重的抽了一口气,我暗暗纳闷,看来这天上的空气也不怎么好,神仙们都有些呼吸不畅啊。

菱花仙子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师父回来,方有些不甘愿的走了。以往师父也常出门,却不像这次这样一走便是半年,天宫的仙子们大都消瘦了不少。

我想定是师父嫌我丢人了,他本是这九重天上法力最强的神仙,偏偏有了我这个法力最差的徒弟。那些仙人们总在议论着怎么将我这个笨仙赶回凡间去。

师父想来是不愿见我了,我咬咬牙,继续练师父走前教我的化身术。这本是最最基本的法术,我却不会,如今的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树。在这满是俊美神仙的地方着实碍眼。

又练了一年多,终是练成了。神仙的模样在幻化后都要到太上老君那里去登记,领一颗定身仙丹,以后这便是仙体了。

我实在想不出要化作何种模样,便跑到师父书房里翻找。听刚刚飞升的小仙苏禾骑说男子都爱看漂亮的女子。师父虽不近女色,但也是个男子,书房里应该会有女子的画像。翻找了大半天,果然翻出不少画像,却都是同一个人。

画中的女子眉目如画,眼若含星,亭亭而立,果然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依我看这女子比这满天仙子都要好看,师父果然好眼光。

我欢天喜地的拿着画像找到太上老君,他有些不甘愿的给了我一颗定身仙丹,大概是不忍心这一副好皮囊被我糟蹋了。化身术仍是没练到家,眉心凝了一颗朱砂痣,好在不大,倒还过得去。

我顶着这副皮相四处招摇,想让众仙知道我已经修成化身术了。只是他们仍旧看不起我,这样的法术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我不免有些无聊,化作元身,扎根在伤城殿里,望着南天门的方向,盼着师父回来。

大概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忘了我已成了神仙,仍是西湖旁的一棵柳树。这一天,一团蓝光划破天际,稳稳落在南天门。我沉静的心猛地一跳,一定是师父回来了。化做人形时,腿上鲜血淋淋,我却顾不得这许多,往南天门飞奔而去。

远远地一个着着蓝衣的仙人,朝伤城殿走来,果然是师父。我开心地大叫一声,华城抬头见到我,原本无情无欲的眼眸里突然出现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像是开心却又更像是难过,原谅我这木头脑袋实在是看不懂这许多,依旧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师父,我修成化身术啦,你看,我这样子好看吗?”

“柳依?你怎么是这副模样?”华城的眼神很快又回到了那无欲无求的样子。

“徒弟是照着你书房里的画像变得,师父你喜欢吗?”

“不喜欢,小依,你不该去我书房,你再去找太上老君要颗化身丸吧。”

他说完就将我拉着的手抽出来,进了殿。我不由有些丧气,吃了化身丸,要损万年修为,我成仙不过才两千余年,若吃了仙丹,恐怕要化出原形,忍着锤心刺骨之痛几千年方可。不过,既然师父不喜欢,我便吃了丹药也无妨。反正我是木头,时间和疼痛对我来说都微不足道,这天上的仙人都不喜欢我,若不是为了师父,我早回了西湖,继续做给人乘凉的柳树。

追着师父入了殿,他已经在殿中坐下,见我进来,又是一阵晃神,扭过头去不愿再看。我不免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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