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出去以后一定要遵纪守法,好好生活。”中年狱警拍拍杜程的肩,将手续递给他。

杜程点点头。

“外面有辆车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应该是来接你的。”

杜程顿了顿,抬脚走出缓缓打开的大门。门外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的眯起眼,宽敞却冷清的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看着车上走下来的青年,杜程一瞬间有些晃神。

记忆中的青涩少年已经长成温文尔雅的青年,九年的时间,让曾经熟悉的轮廓变得成熟起来。

杜程沉默的看着缓缓走近的青年,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让他的眼神暗了暗。

九年的时间,没有改变的是青年周身仍旧干净温和的气息。但杜程自己却变了。

即便当年的他是因为顶罪而入狱,但这么多年在监狱的时间,周围的人群,早已把曾经那个还算单纯的自己染上黑暗的颜色。

刚入狱时,因为年轻,面对狱中其他人试探性的欺负,杜程秉承着能躲就躲,躲不过大不了挨一顿打。因为他记着,他一直守护的少年最后的那句话——我等着你,一定要好好的。

杜程不想惹麻烦,他怕惹了麻烦以后不能按时出狱,不能继续守护他的少年。

但监狱里潜藏的规则不是他想躲就能躲掉的。

还记得入狱后的第二个月,在无缘无故挨了无数次打以后,他被一直冷眼旁观的胡子拎着看了一场多人“肉搏”。

被按在地上任人轮流侮辱的青年,苍白的皮肤上尽是脏乱的白浊。

“一味的躲避,只会让你走上他的下场。要想干干净净的活着出去,那就变得强大。不为了欺负别人,只为了不被欺辱。”

胡子的话打破了杜程一直没有办法适应监狱生活的保护壳,让他看清了充斥在高墙内的黑暗。

他不允许自己有一天无可反抗的被人如此侮辱,他必须干干净净的出去。所以他借助胡子的庇护,短短几个月就适应了黑暗的生活。“疯子”之名,也随着每一次不要命的打法,在监狱中快速传开。即便仍旧独来独往,不参与狱中的各个势力,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

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杜程知道,自己已经脏了。不是因为无数次的斗殴将人致死,不是因为彻底融入黑暗的规则,而是每一晚的梦中,他将那个捧在手心里的少年翻来覆去的疼爱。

他在黑暗中,将曾经单纯的守护,变成无数次的霸占。

杜程以为自己会无颜面对他的少年,但在耀眼的阳光下,看着走到面前的青年,看着温润青年微红的眼眶。杜程心中的阴暗再次升起。

这是属于自己的青年,也永远只能属于自己。

宁启言一步一步走到男人面前,压下鼻尖的酸楚,微仰头,看着熟悉的面容,咧开嘴角,笑容灿烂。

“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

杜程时隔九年,再次露出笑容。

“恩,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

前世的孤寂,两世的等待,让宁启言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杜程。

杜程缓缓伸出手,犹豫半响,最终还是按照心中的渴望紧紧拥住渴望了九年的人。

记忆中的温度,让两人在心底同时满足的低叹一声。

“好了,先上车吧,我给你带了衣服,上车换上吧。”宁启言拍拍杜程,笑呵呵的说。

杜程任由他拉着,走到车边,钻进后座。

宁启言也不急着开车回去,而是等着杜程换好衣服,迫不及待的将他拉出车外,满足的来回打量穿戴一新的杜程。

杜程也随着他折腾,让转身就转身,让抬胳膊就抬胳膊。直到宁启言折腾满意了,两人才重新钻进车里,开车离开。

“资料上不是说杜程是个孤儿吗?”敞开的监狱大门内一个年轻的狱警略带惊讶的问。

不怪他惊讶,在他到监狱工作这一年多的时间,看多了即便亲人在世,也孤零零出狱的情况。甚至不少服刑人员的家属在接到服刑人员即将出狱的消息时,直接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这会儿再看到本来就没有亲人的杜程被人又是热情拥抱,又是塞进车里换上明显合体又价格不低的衣服,难免让年轻狱警有些惊讶,顺便感叹杜程的好运。

之前将杜程送出大门的中年狱警看着远去的车辆,没有说话。当年杜程入狱的时候他已经在监狱工作了。d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杜程顶罪的事并不算多隐秘,因为真正过失杀人的正好是市里一位领导的儿子,为了抹平证据,牵扯范围不小,所以了解内情的人也不少。

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真正落实下来,其中的弯弯绕绕大家心里都有数。在中年狱警看来,真说起来,也算是双方各取所需。杜程的档案很清楚,无权无势的孤儿,即便成绩再好,没有钱,别说上学,饭都吃不上。九年的时间卖出180万,就算档案上记了一笔,也算合适。别说九年前,就算是现在,18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即便正经的大学毕业,当个白领,没个十几二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不过当时让人诧异的是,杜程竟然没有把钱存进自己账户,而是让人将支票直接给了所谓的好朋友,不少人都嗤笑杜程傻,怕是要白蹲九年监狱了,到时候案底有了,钱没了。毕竟血亲之间为了钱翻脸无情的人都数不胜数,更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的“发小”。

就为这点,不光中年狱警,还有其他不少知道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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