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被人慢慢推出来的正是比水流。

比起上次在病房里看见的、两条伤腿掖在被子里、乍一看只是个普通人的比水流,还是这样的比水流更让加奈清晰地认识到他已经无法站起来的事实。

真是太残酷了。

加奈只要想到和她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人居然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就心酸得要命。

她试图表现得愉快一些,以免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比水流,让他更加不开心。不过靠近的时候,她是真心诚意地眯着眼睛笑道:“比水流君,你一定要等我。”

“等你?”比水流挑了挑眉。

“等我学有所成,一定会来治好你的腿。”她说得倒是信心满满。

比水流十分无语。

他身后的人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今井加奈这才注意到推着比水流出来的男人……明明是个男人却有着一头飘逸的紫色头发,仿佛是精心打理过一样极具层次感!加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黏成一团的头发,总觉得自己跟对方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再看对方过分秀丽的脸庞、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腿,唉,果然腿长的人显瘦……

加奈不得不承认,腿短的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完全没有长开的孩子。

加奈有点嫉妒地盯着对方。她本来以为幸村精市后援团的水平已经是巅峰了,但说到底都是国中生,再优秀,拎到这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人面前根本不够看,想要模仿那种笑起来风情万种的感觉,估计都还得练上十年。

总之突然遇到这么一个几乎是集齐了加奈所能想象的女性所有优点的……男性,她实在是情不自禁。

等到对方开口,她更觉得那华丽又妖娆的声线简直是在企图把她灌醉:“这位就是加奈酱呀,果然很可爱~”

哎呀,这种人居然还夸她可爱。

“我觉得你更可爱。”太高兴了,加奈不由自主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是不是不恰当?

加奈还没来得及改口,御芍神紫已经将手指抵在唇边,用说不清是抱怨还是撒娇的语气黏黏腻腻地说道:“哎呀,不可以说可爱的,要夸我最美丽才行哦。”

但他话音还没落,加奈已经迅速地将双手撑在轮椅上。

比水流只看见加奈的脸刷地一下凑到了距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

看样子好像还要更近一步。

他忽然有些方,虽然加奈这种小姑娘对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因为完全无法预计她的下一步行为,他莫名地方了……

这个动作看上去简直就是要强吻他啊!

混蛋!

比水流的怒气来得很快,他是真的想把人掀翻在地,不过在那之前,加奈已经一脸严肃地开口:“这位……大概是比水流君的朋友?”看气质应该不是雇来照顾病人的小时工,加奈在心里确认了这一点后继续说,“你应该很了解比水流君的情况吧,怎么能够随便松开手呢,你知道你这样的动作会给比水流君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吗?!没有了你的支持,万一……”

自从有了学医的念头,加奈对于病人的心理格外关注,那毕竟是个过分敏感又脆弱的残缺世界,一方面渴望能够被像正常人一样平等对待,一方面又的确需要旁人的特殊照顾。

就像现在,御芍神紫和比水流说话的时候神色坦然,这很好。

——但他怎么真能大意地松手?比水流毕竟不是个健全人,他必须依赖着推轮椅的人,所以在御芍神紫松手的时候,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恐惧——他害怕轮椅会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

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外界一点点的变化对他而言都是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没有切身体验的人恐怕很难理解。但至少,御芍神紫在照顾比水流的时候,还应该更有责任心一些。

今井加奈说得慷慨激昂,两个当事人却很冷漠。

比水流:“……哦。”

御芍神紫:“……呵呵。”

加奈浑然不觉,她认真地示意御芍神紫重新扶好轮椅。御芍神紫耸耸肩,倒是没跟她计较,听了她的话将手搭在轮椅上。

加奈满意了。她回身,又是眉开眼笑地冲比水流说:“比水流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在东大——难道你是这里的学生?”

想到这一点的今井加奈肃然起敬。她莫名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不由对比水流比了个大拇指:“比水流君你真棒!我要像你学习!”

虽然没有明说,小姑娘的脸上分明就是“身残志坚”“可歌可泣”“苦心人天不负”的意思……

“……我是来找人的。”比水流说。他显然不想跟加奈深究这个问题,很快又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们还挺有缘的。”

“是啊,我都从来没有跟奈仓君偶遇过——池袋那次不算,我本来就是去找他的。”说起来加奈还真觉得有些遗憾,明明她和比水流只有一面之缘,却能在看似和两人毫无联系的东京机缘巧合地相见,这种缘分偏偏落不到她和其他好朋友身上。

不过比水流虽然是在和她说话,眼睛却并没有在看她。

而是稍微抬了抬视线,意味深长地瞥向一脸微笑的幸村精市。

“真的很有缘。”他又强调了一遍。

“要是奈仓君跟比水流君在一起就好了,他上次来找我,不知道怎么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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