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闫老祖渴望修仙已入了魔,之前受供奉时仍嫌不够,更何况现在一朝被切断后路。他心有不甘,望着冷冷清清,门可罗雀,闲得人抓虱子玩的道馆,最终做了决定。

他要夺了原来的天同教。

这一夺,实则真为夺。

闫老祖本就资质远超其余几个护法,且多年暗中修行,其强横实力非常人可以比拟。虽然远不及女修士,但对于其余几个护法绰绰有余。

为了保险,他还使了计策。

他使人传信到几大护法家族,信中痛陈自己往日之过错,并言自己罪孽深重,实为罪不可赦,愿意自愿耗尽一身修为,为女修士赎罪。但,尘世间唯独一点他割舍不下,那便是偌大的闫家家业。于是,他传信与其余三家,想要临终托孤。

这托孤自然不止单纯托孤。

闫家延续这么多年,一直是闫老祖独掌大权。他的后辈被他压得死死的,一丁点儿从指缝里漏出去的油水都没有,对闫家说不定还没他们其余三个护法看得清楚。若是闫老祖倒了,就凭着闫家剩下的那三瓜两枣,闫家顷刻就要垮了。

闫老祖说要把闫家托给他们。

面对一个金山一样的闫家,他们能不动心,但能保证对手不动心吗。闫老祖一死,一群闫家的小辈就想抱金过集市之幼童,人人垂涎,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想得清其中关窍,心立刻热了。

到了约定那天,三大护法来了两家。

两家时间来得不一样,这也是闫老祖做得手脚之一。将其中最弱,主要负责财政外交,也是实力最弱,最好对付的杨家,放在最先。

其次是郑家。

闫老祖计划得完满。他实力虽然强横,但若是硬碰硬和三家护法直接对上,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他打算拆分对手,一一解决。

由最弱的杨家开始。

三族族长一死,便如顶梁柱倒了。纵然后辈再厉害,也抵不过实力本就强横非常的闫家,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那时候,天同教还不是仍由他说话。

闫老祖想得好。反正女修士十几年才露一面,说不定下一次发现时,自己已经修炼成正果,修炼飞升,也不用忌惮女修士了。

他计划得挺好。

可事实上出了点差错。

到了计划的当天,穆家没来。

穆家是四大护法家族里,唯独能有闫家有一争之力的。穆家那老头子还格外迂腐,是实打实的从心里崇敬女修士的,当初闫老祖偷换道像的事情出来,反应最激烈,简直跟杀了他娘一样的就是穆家你老头子了。

“穆家……也不过尔尔。”闫老祖心道,“没来就没来吧。”

当天,闫老祖亲自狙杀了其余两族族长。

那两族族长到底不是吃素的,眼见自己受了骗,被闫老祖那老狗骗了一个殒命,又惊又怒,最后拼了命,一人给了闫老祖一记狠的。

闫老祖被打得三年都躺床上。

自然也顾不上找穆家麻烦。

至于杨家和郑家的家业,被闫家的人扒拉走了一半,另一半因为穆家护着,终于给保全了。可是,三年后,闫老祖终于从床上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穆家松松筋骨。

穆家自身难保,顾不得这两家了。

闫老祖一声令下,这两家被闫家给扒得渣都不剩。闫老祖大抵是被这两家族长临终那一下打出了真火,性格扭曲成了麻花,夺了人家家业还不算,居然命令闫家的人将这两家的人生生屠尽。

不留一个活口。

两家上下共千口人。

据说,那半个月里,河水一直是鲜红鲜红的。

唇亡齿寒。

看着杨郑两家的遭遇,穆家人人自危,同时也意识到一点。与其战败落入闫家手里,战死说不定还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们的后路已经被斩断。

无路可退了。

穆家上下在这种思维下,爆发出一股巨大凝聚力。穆家老族长更是以破釜沉舟的气势,拼尽毕生功力,与闫老祖对抗,居然生生挡住了闫家一整日。

可是,穆家最终还是不敌闫家。

眼看着穆家老族长力竭,而闫老祖却仍旧灵力充沛,众人皆以为穆家这是必死无疑。结果,就在此时,闫老祖的脸忽然出了问题。

他的脸没了。

没了。

就像被什么神秘的法力操纵一样,他的脸生生被人被刷毛比铁钉子粗的铁刷子硬按着刷了几下,鲜血淋漓,沟壑丛生,接着,又被人涂了颜料,红黑两色,一层层糊墙一样裹上去,像是一双极其不耐烦的手随意揉搓般。

待到一切末了,众人看那脸,毛骨悚然。

见过的都认得,那分明是那道像上闫老祖给自己伪装的脸。

没人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解释。

这似乎成了一个谜团。

闫老祖被那奇异的法力伤了脸,痛苦不堪,捂着脸疼得在地上打滚,也无心再战斗。闫家只得匆匆撤兵,穆家侥幸偷生。

后来,听闫家的人说,闫老祖的脸彻底坏了。

怎么个坏法,他们也说不清。左不过是日日疼痛,像被人拿铁刷子刷一样,又有人说像是被三味真火日夜不停地烤,有人嘀咕,难道还真有三味真火这破玩意,被人推了一把,指了指闫家的方向,示意噤言。

总之,这件事渐渐成了一个禁忌。

闫老祖那张脸到底好没好,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他没有时间理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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