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给胡家一共拿回来了将近四十两银子,包括卖麝香的十五两,和卖皮子的二十多两、卖咸腊肉的几两。
这些钱拿回来,胡家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因为出了胡丁氏的事儿,再高兴,也毕竟有限。但是因为这次的钱多,连带着也没为难李沁,连上地都不用她,就让她专心照顾两个病人,顺带着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
当然,最让李沁舒心的,就是胡家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给她们抓药的同时,也帮胡丁氏买一些补身子的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在这次胡家人不抠,虽然这个不抠不是对她。
大夫给胡丁氏开的是生化汤,正是小产后应该喝的,能有效促进子啊宫恢复,防止淤血内阻。这方子要连喝七天。但是主要,还是要在饮食上调理。
李沁做好了早饭,照顾胡丁氏喝下了,便过去看胡锦儿。她脸色潮红,嘴里哼哼唧唧的,看起来很难受。李沁上她额头摸了一下,竟然滚烫!
发烧了可不行!李沁赶忙弄热水给她喝,又思忖着,听说风寒发热应该是喝萝卜须子汤的,正好菜园子里有萝卜,就去给她拔回来了、洗干净给她煮汤。
费了好一会儿时间,萝卜须子汤煮好了,进屋一看,胡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过眼睛依旧是无力张开的样子,倒是旁边的小米粥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光了。
能吃就好。李沁过去,道:“你有些发热了,我给你熬了点萝卜须子汤,你趁热喝,听说对风寒很有好处。”说着就往前递。
胡锦儿的眼睛本来哭的跟核桃似的,肿的就剩下小小的一条缝儿了,可依旧还是努力张开了,见到李沁端了萝卜须子汤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就给碗掀翻了,“都怨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成这样!爹娘给了你钱买药,你还给我这破玩意喝!你成心的是不是?!”
“你是不脑子坏了!”要不是李沁躲得快,早就被那滚烫的水洒一身了!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喷身上了一些,那灼人的温度,还是让她暴躁起来。“谁有闲工夫为难你?”早上起来到这会儿,她就没闲着过!
“就是你!”胡锦儿又大哭起来,“要不是你,嫂子怎么会这么怨我!”
李沁实在是对她无语了。这事儿本就不怪她,她只是发现了,并且叫了个大夫过来而已,竟然也能被埋怨!胡锦儿是脑回路也太奇葩了!
李沁也不欲和这样的脑残争辩,便直接道:“你把药打翻了,可没药了!”
“怎么没药?爹娘给你钱了,你是不是想觅下?”
“成!想喝药是吧?我去给你抓!”李沁道。
还好离镇上只有三里,李沁走快些,一个往返,也不过耽误两个半时辰的时间,晚饭都不会耽误。
买完了药,李沁又去市集上买了一个猪肝。猪肝补血,正适合胡丁氏吃。
到家后,李沁先把粳米泡上,然后把猪肝切片,在水里泡着,去除血水,大约过了一刻钟,捞出来,加少量的黄酒去除腥味儿。再加入一点淀粉,抓匀,腌制一会儿,再倒出血水。这时候,就可以把泡过的粳米下入开水锅了,同时,再放入切完的姜末。等煮到粳米浓稠的时候,就可以放猪肝了。再略微煮上一刻钟,加了点盐和葱花,猪肝粥就做好了。
当然做猪肝粥的同时,李沁也做了全家人的晚餐。
吃罢了晚饭,李沁便把两人熬好的药分别端了上去。到了胡锦儿的时候,胡章氏有些侧目,“怎么买药了?”
“锦儿觉得药能好得快些。”李沁笑着,反正是胡章氏的女儿,她还能说什么不成?
果然,胡章氏没说什么,只道,“吃了快些好也好,省的落了病根儿。快些好了,也好给家里干些活儿,外面收回来的苞米还都没扒呢,一会儿还得出去扒。扒晚了,太阳一晒,就好捂了。”
胡锦儿接过黑漆漆的药碗,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她的脑门!她本能地想要摔碗,可早上已经摔了一个,李沁还没告她状,她还挺庆幸的,要是这回让爹娘见到她摔碗,那她还有个好?于是,压下胃中的恶心,她慢慢把药放下,然后转头看向正要出去扒苞米的胡章氏,可怜兮兮地道:“娘,你看,她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找了这么恶心的东西给我?”
胡章氏本就怕李沁偷奸耍滑或者对他们家人藏着什么心眼儿,当即瞪了李沁一眼,然后端起药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顿时皱起眉来,“真苦!”
“良药苦口。”李沁道,“大夫给她开的是杏苏散,因为她发热,又加了一位清热的黄莲在里面,所以尤其苦。”说着,李沁递上了药方。
胡章氏哪里懂什么药方,但是见李沁真拿出了东西,便不懂也得装懂了,于是转头对自己女儿嗔道:“药哪有不苦的?你听小琴的话,良药苦口。”
胡锦儿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药,就算有点小毛病也是一个偏方就过去了,村里人本身也是很少吃药的,她怎么知道药是这样恶心的味道!本闻着胡丁氏的药还挺香的,又觉得价钱贵,便想着闹一闹,也喝点药。也当是在李沁面前耍点威风,想着就算兄嫂不待见她了,爹娘反倒对她照顾了许多,对比在胡丁氏荫护下的李沁,她还是优越许多!哪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药都是很贵的,她人生第一次花这么大一笔开销,竟然是吃药!想到这,她就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终于喝完了一副比平常还要苦口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