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的顾铮,将头上扣着的为了压住头发的破帽子一扶,挡住了毒辣到刺眼的午后阳光,拉起身后的黄包车,就朝着记忆中的这个世界的家,跑去。

‘啪嗒啪嗒’

脚上的破布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让顾铮听的是昏昏欲睡,直到到了南城的窝棚区的时候,这才强打几分精神,推开了他今后要一直蜗居着的家。

‘吱呀’

与想象中的阴暗憋屈不同,这个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口箱子外带一个小小的方桌的屋子里,竟然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干净整洁的床铺,虽然是补丁摞着补丁,毛边都洗的发白,却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四四方方的只要摆上两双碗筷就能填的满满当当的小饭桌,上边更是擦得干干净净。

角落边放物品的木质大箱子上一尘不染,洋灰地面上还有曾经拖过的痕迹。

下意识的,顾铮就转头望向了他屋外院子中的那辆破破烂烂的黄包车,依照原主那个拉着车就跑的工作,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如此仔细人啊。

嗨,管他呢,先睡起来再说。

累惨了的顾铮,将身上因为打架而闹得土仆仆的衣服和褂子一脱,在对着还带有胰子味道的床单考虑了足有三秒钟之后,就把身上那兜住鸟的大短裤,也给褪了下来。

现如今的顾铮,可真是成为了人类降生的最初状态,赤赤条条的往小板床上一滚,拉起床内角的布单子,往肚子上一搭,瞬间就陷入到了梦乡。

等到他再次的将眼睛给睁开的时候,入眼就是漆黑黑的一片,这一觉睡的,已经到了日头全落的大晚上了。

还没等顾铮清醒过来,‘咕噜噜’……肚子的喊叫声,肠胃的抗议声就提醒着他,自打来了这边,他还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呢。

他饿了。

饿了就意味着,寻摸原主家底的时刻,又要到了。

‘细细索索’

黑暗中的顾铮将身上的被单往腰上一裹,用脚掌朝着床下一勾,汲拉上了足可以当拖鞋使的破布鞋,就这样摸索着下了地。

‘刺啦.’

小方桌上的火柴被划了开来,一旁只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平口小油灯被点着了。

温暖的光晕照亮了睡眼惺忪的顾铮的脸庞,也点燃了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屋子。

‘吱呀……’

就在这个小油灯被点亮的时候,顾铮房间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就被人从外边给推来开来。

一个干巴脆的如同咬开了苹果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哎呀!顾大哥,你可醒了,我这一直在屋外边盯着,寸眼也不敢离开,就怕你出点什么事儿。”

“顾大哥,你这一觉也睡的太长了吧?没什么事情吧?”

话音落下,顾铮转头,声音的主人就这样扶着他家的房门,踩着他家的门槛,大眼瞪小眼的眼巴巴的与他对视着,以希冀房中的人能够给她一个回馈。

这人是谁来?

顾铮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眯缝了起来。

哦,想起来了,这是前两天刚刚搬到他们这个窝棚区中的,据说从东北面逃难而来的难民。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这窝棚区中的住户们,都不愿意将房子分租给他们,恰巧在外边刚打完零工,联系完了活计的顾铮返了回来,心一软,就将自家住的还算宽敞的小院落,打了一个简单的隔间,暂时的赁给了对方。

一方面也给他自己增加了点收入,另一方面,也算是想到了曾经同样流离失所的自己,感同身受的帮一把算了。

压根没打算得到什么回报的顾铮,转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要不是两家人需要共用一个院门,这进进出出的总会点头打上个招呼,压根对顾铮这个早出晚归的人的生活,没有半点的影响。

可是谁成想,这一家人竟然挺知道感恩,充分的将东北人的热乎劲儿给发挥到了极致。

特别是他们家的大姑娘,那个颇为能干的刘彩凤,那主动张罗的劲儿就别提了。

连顾铮多睡点觉,这都担心上了。

可是姑娘啊,我知道你就是个瞎操心的命,可是你担心人的时候,能不能分点场合啊?

大小伙子的闺房,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随便进的吗?

看!出事了吧?

彩凤姑娘不敲门,她一推门的时候,屋里的顾铮还保持着撅着屁股,用火柴棍拨拉油灯捻儿的姿态呢,等他发现来人是个姑娘的时候,想再把那手往重点部位伸过去的时候,就来不太及了。

腰上用来遮羞的补丁布单子,因为顾铮那反射性的一起身,‘出溜溜’就滑到了胯部以下,露出了欲语还羞的半扇腚片。

“啊!顾大哥!”瞬间用一只手将眼睛捂住的彩凤妹子,就将另外一只手往顾铮的裆下一指:“你咋不穿裤衩呢!快把单子往上拽拽,哥,要全掉地上了。”

我说大妹子啊,你这当真是把眼睛给遮住了吗?

咋了解的这么清楚呢。

在彩凤的这句话说完之后,顾铮就将布单子提溜起来,当胸这么一裹,严严实实的给自己扎了一个死疙瘩。

就差双手护肩,做惊恐的防狼状态了。

“咳咳咳,我说彩凤大妹子啊,咱可以把眼睛放下来了啊!那个啥,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守在我屋外头这是做啥子嘞?”

得,顾铮被彩凤给带的,也一股子东北腔了。

“那啥,也没啥,顾大哥,我这不是今天又进你屋给你去洗衣服


状态提示:73 看光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