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又听不到了,好在知道这是戴着耳机睡觉的结果,我心里并不害怕,知道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一个人在寝室里发懒,肚子却不管这些,它是到时候就饿,我这才发现聂苑西他们走的时候有给我留下饭,只是这时候饭都凉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吃。
见王墨的铺上放了袋薯片,我跳过去抓了起来,当时心里太兴奋了,连她的东西被带了下来都没有看到,只觉得眼前一道绿光闪过,以为那是薯片包装袋闪出的光泽。
当一缕黑烟在我的面前萦绕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这种烟雾我太熟悉了,死鬼李雨迟每次都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这都大半年了,我怎么会看错。
我是又惊又喜,对着那缕黑烟大声地对喊着:“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才出来!”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都喊冒烟儿了,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更是听不到死鬼李雨迟的回答。
当我明白过来,我现在根本就是听不到的时候,我悲摧地嘟起了嘴,那缕黑烟在我的面前转了几圈,缓缓地回到了我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蝉里。
这回我放心了,这肯定是李雨迟不会再是别的,只有他才会这样缓缓地回到玉蝉里去,那里就跟他的家差不多。
李雨迟回来了,这让我小小地兴奋了一下,只是我听不到,还不知道他这一阵子都经历了什么,更不清楚他这是去了哪里。
我一边扯着食品包装,一边向自己的铺走过去,脚下感觉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低头看时,只见王墨的那只绿色玉蝉已经碎为几段。
这回我不淡定了,也没有办法淡定,显然,死鬼李雨迟是从那里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一阵子,李雨迟都被困在她的玉蝉里。
更要命的是,她把这只玉蝉看得宝贝似的,她也只有这么一件值点儿钱的首饰,当然会很珍惜,现在被我摔成这个样子,她不急那才叫怪。
怕要是放在以前,我家里有钱的时候,买一个赔给她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买这种奢侈品。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将那只碎掉的玉蝉用面巾纸包好,放在自己的褥子底下藏了起来。傍晚的时候,我的耳朵还没有好转,上次的这时候早已经好了,这让我有点儿担心。
他们三个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早晨出去之后中午没有回来,弄得我不得不自己去食堂打饭,好在食堂是刷卡的,我吃什么拿好了,过去刷卡就行了。
吃完饭,我去了图书馆,觉得那里安静,也用不着用耳朵听什么,然而让我无语的是,我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头,指着我旁边的一本书对我说着什么。
我听了半天,然后放下手里的书,瞪着眼睛问他:“你是想说,这个位置你占了吗?”
那个男生看着我楞了一下,马上又嘴一张一合地说了起来,这让我无奈了,占了他的地盘,我还给他好了。
当我抱着书本站起来后,看到几乎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我不由得悻悻地摇了摇头,在这里坐一会儿也不成,难道我就非得窝在寝室不可吗。
见我抱着东西走了,那个男生怔在那里,手挥在半空中,仍就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我满腹牢骚地走出图书馆,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忽然看到我身边的人都仰着头向上看着什么,我好奇地转过身去,远远地看到图书馆的楼顶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我惊讶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那不是刚才和我抢座位的人吗。
此时的我感觉气氛不对,那个男生刚才还好好的,虽然跟我说了半天,我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却可以确定他当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爬到楼顶上去了。
“他在做什么,快让他下来。”我担心地大声说着,有几双眼睛看向了我,可也只有那么一瞥就又都转身了那个男生。
我的脑子里快速想着办法,我知道,这种情况通常都是有小鬼在作怪,这个男生怎么会在这么一会儿就想不开了。
此时,我所能想到的办法,那就是让我的小葫芦收了那个迷惑人的东西,好让那个男生清醒过来,他自己就会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了。
而小葫芦会发出淡淡的光,虽然光很淡,却还是能让别人看到,如果谁看到空中飘着一个小葫芦,不管那是金的也好,植物的也罢,不惊讶才怪。
救那个男生,就会让我的小葫芦在众人的面前现出原貌,不救那个男生,那可是一条生命啊,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正在那里犹豫不决,一抹黑烟从我的玉蝉里飘了出去,虽然我听不到,可我能看得到,那抹馆的楼顶飘去,我心里不由得大喜,那是死鬼李雨迟去救那个男生了。
在李雨迟飘到楼顶的时候,我看到在那个男生的身后有一个穿了一身红衣服的小孩儿在晃动。
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不错,那就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小孩儿,身量与秦锋死去的儿子差不多,可离得太远,也只能是隐隐约约地看到那是一个小孩儿,并看不出来那会是谁。
虽然说看到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我来说,能够再次看到那个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小孩儿,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秦锋那个死去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婴孩儿的魂魄是根本就没穿什么衣服的,这让我感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