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阮清控制不住的颤栗,浑身都僵冷了,大眼里再没了方才伪装的坚毅和冷静,瞬间蓄满了泪,颤声道:“王爷可是要为忠义王报仇?”

扯着裤带的大手猛然顿住,男人霍然抬头,漂亮的凤眼里瞬间聚起了狂风骤雨,狠狠的盯着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紧咬下唇,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当年忠义王前去鄞州接我回京,途中在驿馆里被害这件事,王爷其实始终耿耿于怀······一直将我留在身边,并非真的喜爱我,而是想要从我身上找出真相是吗?如今王爷终于确认了什么,所以现在就要对我进行报复了对吗?既如此,何必这般折磨人,直接一刀杀了我岂不痛快!”

苏辄浑身一震,突然一把掐住了阮清的脖子,“你说什么!”

阮清呼吸一滞,本就羞怒的发红的脸瞬间便被扼的发紫,却是咬牙死死的瞪着眼睛,艰难道:“王爷运筹帷幄,精于算计,难道竟看不出这些年我在王爷身边那般小心翼翼,乖巧温顺到底因何?我尽心竭力助王爷建功北地又是因何?不过是因为心存愧疚,想要补偿王爷罢了······至于王爷说的什么真心,什么喜欢······实在是王爷自己想多了······我不懂,也没有······王爷要杀便杀吧,还请王爷遵守承诺······杀了我之后退兵回北地!”

苏辄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只要一用力那纤细的脖就会立刻断成两截,这一刻他甚至真的生出了一把将身下的人掐死拉倒的念头,然而看着那憋得痛苦的小脸,却觉得将要窒息的是自己。

“你再说一遍!”

阮清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一副甘愿受死的神情缓缓闭上眼。

......

尧国十五年,冬(六年前)

刚刚过了年节,大雪突如其来的覆盖了安京,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场,北风连刮了三日,大雪也连下了三日。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脚踩上去就会陷到人的小腿。

一辆饱受刀箭荼毒的破烂马车便是在厚重的雪地里慢行了十日,方迟暮蹒跚的抵达了京城。

整座京城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即使是在黑夜,仍依稀可见,那半空被风吹的摇晃的,除了未落的雪花,还有洁白的帆布。

洁白的灵堂里,一身素缟的青年从蒲团上慢慢的站了起来,高颀挺拔的身姿笔直如枪,凤眼斜飞,薄唇轻抿,白皙的面容俊美的恍若仙人,然而任谁看去,在赞叹美色的同时都会因那浑身散发出的阴冷煞气而不由的打个哆嗦,就连声音听来也透着股凉丝丝的冷意,“人到哪里了?”

问话的是定王府二公子,当朝太子太傅苏辄。苏家世代出美男子,且个个儒雅温厚,博学多才,这位苏二公子更是历代苏家儿郎中的佼佼者,容貌才学皆是超绝不俗,然性情却是阴冷善变,诡谲狠厉,在苏家的人里算来也算是个别致的存在了。

垂首站在一侧的黑衣护卫立时回道:“回主子,一个时辰前凤统领已经带着郡王进城了,差不多再有半刻钟就能到。”

苏辄淡淡的“嗯”了一声,一边举步朝门外走着,继续问,“那孩子却是如何躲过刺客活下来的?”

“据说当时郡王是被贴身的嬷嬷藏进了一个酒坛子里,凤统领赶去的时候,郡王被酒坛里的酒气给熏的昏了过去,倒是没惊动到刺客,故而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还真是命大。”苏辄听似嘲讽的轻笑了一声,心道,酒坛的话最大也不过能塞他一条腿,那孩子据说八岁了,得长得多小才能塞进去?

莫不是个天生的畸形?

“让人将当晚的情形查的一清二楚,不可漏掉半点细节。”

“是。”

半刻钟后,破马车准时的出现在了定王府的大门前。

一个全身包裹的毛球般的小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双黑琉璃般明亮的眼睛望着朱红大门上面飘荡的白色帆布几乎将三个漆金大字遮住,大眼懵懂而好奇的眨了两眨,扭头问马车里的一位中年妇人:“桂嬷嬷,这里便是定王府了么?”

桂嬷嬷便是那位临时计上心头,将郡王塞进酒坛从而躲过一劫的贴身管教嬷嬷了,闻声赶忙从车里出来,生怕娇弱的郡王被寒风吹了脸,抬手将郡王头顶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本就不大的小脸一半,这才回道:“回殿下,是的。”

大概是因为全程都处于酒醉昏睡中,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并未令八岁的郡王沾染上半分恐惧和瑟缩,天真懵懂的抿着红红的小嘴,脆生生的问:“定王叔叔可是早早回来了?那我一会儿就可以见到他了吗?”

桂嬷嬷神情微变,飞快的觑了一眼马车后面的黑衣男子,幸而那男子正在示意后面的人搬运行李,并未朝他们看过来,但桂嬷嬷还是略有些慌乱紧张的替郡王整理着领口,尽量平稳着声音道:“定王一生金戈铁马,赤胆忠心······殿下一定要记住,若不是有定王及其手下一路拼死护送,咱们只怕活不到安京。稍后进去,殿下要去给定王上香磕头,知道吗?”

小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对面那扇紧闭的挂满白帆的朱红大门的正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儿欲要转头去看之际,就被刚从马上下来的那位黑衣男子铁棍一般的大手稳稳抱下了马车。

如桂嬷嬷所知,这位冷面少语的中年男人叫凤扬,是定王府的护卫。但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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